第32章 番外IF 二十七岁与十八岁

莫铭朗单手翻过窗台,手里拎着自己的运动鞋,轻松地跳到了柔软的草坪上。

 负责巡逻的保安人员的手电筒光芒在远处时隐时现,莫铭朗弯腰给自己系好鞋带,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二点三十八分。

 他迟到了八分钟,不过无所谓,他敢肯定付岩肯定还在外面等着他。

 果不其然,等他避过监控,从一道狭窄的后门走出去的时候,付岩停在路边的奔驰车朝他闪了两下车灯。

 莫铭朗咧嘴一笑,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快步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在系上安全带以前,他先拉开储物格,从里面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烟后深深吸了一口,才放松了身体,向后靠近柔软的座椅里。

 “你迟了八分钟,我还当你中间发生什么事儿了呢。”付岩拉下手刹:“安全带。”

 莫铭朗懒洋洋地用一根手指勾住旁边的安全带,系好:“没办法,我爸妈现在防我跟防贼似得。我都十八了,还不允许我十二点后出门,真是疯了。”

 “要是我是你爸,知道你十二点出门是为了在山路上用死亡速度飙车,我也会把你关在家里。”付岩发动了车子,“但谁让我不是呢?今天的比赛对象是冯家那个小儿子,莫少,我可在你身上押了半年的酒钱。”

 莫铭朗笑了几声:“我虽然讨厌输,但看到你亏钱也是不错的体验。”

 “去你的。”车子驶入公路,夜晚的道路宽敞而安静,付岩调了下车载音响,然后道:“对了,听说边阔把他的公司选在了你上大学的地方。”

 莫铭朗一想起这事儿就烦:“别提了,真他妈的见鬼。操。”

 “行,不提了。”付岩一笑:“你也别烦了,等会儿坐上你的宝贝儿,好好地飚两把。”

 莫铭朗按下车窗,将烟雾吐向旖旎的夜色。

 虽然提起边阔让他感觉很不爽,但晚上的比赛还是足够尽兴的。

 对手这个冯家的小儿子,尽管莫铭朗根本不记得这号人物,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车技相当不错,让他久违地过了把瘾。

 这也让莫铭朗在酒吧里多喝了好几杯烈酒。

 酒精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

 对前一晚的莫铭朗而言,酒精毫无疑问地让他痛快和开心。

 而现在,莫铭朗顶着因宿醉而头痛欲裂的脑袋,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边阔。

 ……这是什么情况……

 莫铭朗是很爱玩,可这份玩心仅限于赛车和派对,至于男女关系——或男男关系——他一向敬而远之。说出来不怕笑话,尽管他身后追求者无数,但他本人到现在还是个处,连初吻都没有过。

 可现在,他却和他最讨厌的死对头躺在一起?

 什么鬼?

 自己昨晚到底喝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这是在哪儿?

 付岩呢?

 莫铭朗撑着额头,有些慌乱地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手机,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动作间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这声动静让他身边的男人发出了模糊的嘟囔声。

 莫铭朗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不听话的目光让他看见了边阔的脖颈。

 意识到那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的痕迹,他的脸和耳朵立马变得滚烫,连去拿手机的手指都快用不上力气了。

 “……小朗?”

 边阔醒了。

 操。

 莫铭朗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逃。他挣扎着下床,宿醉的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在他的脚落在地板上的瞬间,他的膝盖一软,差点儿跪到地上去。

 “小朗!”

 这一次边阔的声音明显清晰了很多,其中的担忧之情也更加明显地流露出来。在莫铭朗来得及重新提起力气躲到随便哪个房间里之前,他的手臂就被从后面抓住了。

 他身体一僵,却也只能选择回过头去。

 “你怎么了?”边阔的神情满是担心和关切,他语气温柔,又在对上莫铭朗的视线后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变得不一样了?”

 听到这句话,莫铭朗才意识到,眼前的边阔也比他上一次看到的青年要成熟年长许多。

 一个荒谬的猜想在他的胸膛中升起,他张了张嘴,脱口而出:“你今年多大?”

 十五分钟后。

 洗完澡的莫铭朗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边阔给他倒茶。

 他身上穿着据说是二十七岁的他的衣服,除了肩膀有些松垮,其他倒是都还算合身。他的视线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扫过边阔脖颈上的痕迹,又赶忙移开。

 “太扯淡了。”莫铭朗小声道。

 边阔听到了,朝他笑了一下:“是啊。我都有点忘记你这副样子了。”

 莫铭朗狠狠瞪了边阔一眼:“你怎么能这么淡定?我可是穿越过来的!”他抓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才想起什么:“这里是哪里?”

 “我的公寓。”边阔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昨天怎么喝了那么多?”

 “我乐意。”

 眼前这个边阔和他认识的那个边阔简直是两个人。他认识的那个边阔应该是个永远戴着假面、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伪君子。可眼前的边阔却温柔又放松,真诚的微笑着,仿佛一个亲切的大哥哥。

 九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吗?

 “赛车了?”边阔道。

 莫铭朗警觉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这句话实在暧昧,其中的深意更是让莫铭朗不得不多想。他又喝了一口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手指指了下边阔,又指了下自己:“你……和我……为什么睡在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