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苦难的北罗西克(第2页)

易登骂道一半突然停了,原来他擦完脸抬头就看到了那高头骏马背上的人,那是位身披法兰骑兵制式短夹克的英俊青年。易登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脱口而出说道:“哎?你,你不是那个同情邪教徒的法兰佬么?你,你不是被调走了么……”

他一下就认出了弗兰西,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教廷讨厌的‘邪教徒同情者’居然还能回来!?原来之前由于教皇亲自驾临卡拉为弗兰西赐封的原因,教廷进行了严格的保密工作。毕竟‘罗林教案’之后,无数邪教徒夹杂在难民中间散落在了整个北罗境内。还有很多被教案无辜迫害的人们,深怀着对教廷的憎恨四处寻觅可以复仇的机会。

因此弗兰西荣登‘圣教统帅’的消息,此时还没有传到前线。易登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坐稳这个临时统帅的位置,熬到新年时顺利拿到教廷的继承文书呢,可弗兰西这一出现,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前文我们提到过,易登本是个私生子,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他老子北罗大公‘老秃鹫’卡尔.阿比齐,一生都是伙同贵族和审判庭欺压百姓作恶多端,北罗西克公国境内的数场教案都是在‘老秃鹫’的默许下开展的,这也是导致如今邪教势力在旧都崛起的原因。‘老秃鹫’不仅默许贵族盘剥百姓还纵容贵族抢劫商旅,自己还颁布了成吨的缺德法令只为搞钱。

这个‘老秃鹫’好像对金钱有着一种病态的痴迷,就连过往的商旅航船他也要雁过拔毛。本来罗西克公国处于罗西克北方的黄金位置,境内不仅有链接阿拉贡山口的大道,还是自由城往北方塞述诸国的必经之路,同时又坐拥罗河入海口这样的天然良港。按理说北罗公国应该成为纵观东西连接南北的商业重镇。可就这么优越的黄金位置,硬是让老秃鹫给薅成了商旅们绕着走的‘鬼门关’。

薅秃了过往的商旅还不算,老秃鹫还对自己治下的百姓进行竭泽而渔的剥削。‘北罗公国’其实全称是‘罗西克公国’,治下领土大多集中在罗西克半岛西北方才得名‘北罗’。原本公国的面积广袤,‘圣教战争’期间又从‘东迁帝国’获得了大量的领土。其面积甚至比‘三家凑成’的神圣王国还要广袤,仅次于全是森林的法兰和大多是沙漠的巴斯顿。

虽然是面积第三大的圣教国家,但如果算上有人居住的‘有效国土面积’,还是跟法兰和神圣王国有一定差距。按说这样的国土规模,北罗应该是罗西克首屈一指的强国才对。可是恰恰相反,北罗经济几乎是圣教世界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历代大公为了敛财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给贵族们颁发了各种商品的特许经营权,授权贵族们颁布了各种各样名目繁杂的苛捐杂税。

什么‘伐饷’、‘剿响’、‘抚响’,什么‘骡马税’、‘窗户税’、‘雨水税’、什么‘过桥费’、‘铺路费’甚至‘行刑费’,有人做过统计,紧紧在北罗境内有据可查的税种就高达八十多个。在前辈如此‘精耕细作’的盘剥之下,北罗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到了近二十年老秃鹫当政后,可以说是变本加里,北罗的人口进一步下滑。数以万计的民众逃到北方旧都开荒或者南下自由城谋生,这也间接促成了自由城的进一步繁荣。

到了本故事开章的法历七世纪末,北罗已经成为了整个圣教世界最羸弱的国家。而且这个国家越接近首都大公堡的地区越是贫困,以致于前面提到过,法兰军的补给宁可从本土长途运输都没想过从本地补给。而介于老秃鹫的贪婪本性,弗勒格从占西采购的军粮,宁可从自由城上岸走陆路运往前线,也不让船队去靠泊直接可以通过罗河顺流北上的大公堡。

当然如此‘殚精竭虑’的敛财,也让老秃鹫喜提了‘圣教诸侯中最吝啬君主’的称号。按说老秃鹫这么用力的敛财,收获的应该是最‘富有’的君主才对,为什么是最‘吝啬’的君主呢?那是因为与北罗的老百姓困苦的生活相比,老秃鹫卡尔.阿比齐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奢侈’到哪里。去过北罗大公堡的外国使节都不同程度的描述过这座历史名城的衰落与破败,以及大公堡宫廷的贫穷和寒酸。

读者们可能好奇,如此贪财的人聚拢了这么多的财富,但首都和宫廷为何都如此寒酸呢?答案可能出乎大家的想像:那是因为老秃鹫根本就几乎不花钱!因为对于老秃鹫而言钱本身就是欲望,一切的享乐和成就在他眼里,都不如每天躲在自己的地下金库中数钱能令他感到满足。因此他对几乎所有人和所有事情都异常吝啬,尤其是他步入老年后其他的欲望进一步消退,更是加剧了他的这种偏执。

不知道是不是太缺德的原因,‘老秃鹫’这一辈子婚内婚外一共生了十几个子嗣,可全都长不大,只有这个易登活到了成年。因此易登从小就被好生圈养了起来,以致于这家伙发育迟缓,不仅矮胖呆滞到了七八岁才会说话数数。要说‘老秃鹫’真的一毛不拔也不准确,他对拱卫大公堡的常备雇佣兵部队‘塞述近卫军’和他这个不太聪明的儿子倒还算出手大方。

就拿这次出征旧都来说,老秃鹫为了他这个私生子儿子的继承权问题可是花了不少钱财贿赂教廷。不仅一次性拿出了未来十年的‘教廷什一税’资助教廷出兵,还不断的贿赂北伐的监军索达诺枢机,直到把易登扶上了‘联军临时统帅’的大位。本以为本次北伐‘碎骨原’和‘恐怖丘’两场大战结束后北伐就已经接近尾声了,可实在没想到这最终的结局居然要拖这么久。

从春末直到秋初,整整半年的时间联军毫无建树。最后就连拿钱拿到手软的索达诺都扛不住了,只能如实向教宗汇报了前线的实际进展。在索达诺汇报之前教宗当然不会对前线事务一无所知,但教宗还是在之前默许了易登上位的行为。其实底层逻辑就是打压法兰和神圣王国,但是连教宗也没想到最后的邪塔居然这么难啃。

在场的众人中不但易登和众将领认出了弗兰西,就连很多普通士兵也认出了弗兰西。那英俊的面容、高大的身躯和阳光下如业火一样的栗发,还有胯下矫健的栗色骏马恐怕是个人都不会认错。只是他这半年不见模样已经有所变化了。那个略带犹豫的沉默青年已经褪去了稚嫩,现在变成了一位高大英武的男人了。他栗色的头发随风飘舞,两颊上未刮净的胡茬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