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军事法庭审判记(第2页)
公诉人的表述非常专业，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在场的陪审团和围观众人没有经过‘法兰式’的教育，他们听不懂这些逻辑。只是觉得这个公诉人就是在咬文嚼字颠倒黑白，于是纷纷发出了不满的嗡嗡声。
轮到辩方陈述了，福莱上前又是华丽的鞠躬。围观的人群立刻发出了愉悦的躁动，甚至还有人吹口哨叫起好来。福莱足足鞠了半分钟才起身陈述道：“尊敬的法官大人！公正的陪审团先生们啊！事实已经显而易见无需赘述了，尊贵的‘圣女’殿下和纯洁的教廷侍童，都亲身切实的感受到了易登当时被妒忌和愤怒蒙蔽的凶恶。我们忠诚的侍卫昂泰拉，是恪尽职守保护了神圣的诏书！这是多么……”
‘嗒！’没等易登表演完毕，法槌就响了。“好的，本轮问询结束。法庭暂时休庭，请双方做好准备，半个小时后法庭开始下一轮问询。”法官甚至都懒得听福莱说完，就宣布暂时休庭并敲响了法槌。
法庭休庭后，众人都恋恋不舍的起身，有些回去拿东西有人去上洗手间。出庭的证人、被告等一众人等也都下场休息了。梵妮小姐来到弗兰西身边坐下，突然用手拍拍弗兰西的大腿安慰道：“放心吧，你的侍卫不会有事的。”
弗兰西其实并没有那么担心，因为按照法兰军规，军中斗殴情节严重的最高是判处五十军棍加禁闭还有开除军籍。如果真是如此，昂泰拉也算是提前获得自由了，遭受损失的反而是弗兰西自己。但这次斗殴事出有因，虽然影响恶劣但昂泰拉本身并没有错，所以应该不会顶格处罚。
想到昂泰拉万一被开除军籍，自己就少了个得力助手，弗兰西不禁叹了一口气。看到弗兰西的表情，梵妮小姐心生同情起来。‘多么好的人儿啊，就算是他手下一个奴隶的生死都这么在乎，真是有一颗金子一般善良的心’。梵妮想到这里居然眼泪不自主的掉了下来。
“殿下你放心！如果他们真敢判你的侍卫死刑。我一定亲自向教廷和你们法兰求情！”梵妮咬了咬嘴唇，仗义的说道。
弗兰西被梵妮这样一说给搞蒙了，打个人致于上绞架么？但他又不好意思踩了梵妮的面子，于是掏出手帕给梵妮擦脸，同时说道：“哎呀，不至于那么严重的，感谢你梵妮。我记住你的心意了。”
听到弗兰西突然用了更亲昵的‘你’来称呼自己，还给了自己的贴身手帕。梵妮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于是她接过手帕立刻羞涩的起身说道：“哎呀，这里这么多人呢……”
梵妮说完一扭头走了！现场只留下了更懵圈的弗兰西。‘这都哪跟哪啊？那手帕还没还我就走了啊！’弗兰西心中暗暗叫苦，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追过去问梵妮要手帕只好苦笑了起来。
很快法庭结束了休息重新开庭，公诉人向法官提出了传唤新一轮证人的申请。这次被传唤的居然是一个大胡子塞述人！原来这个塞述人就是当日保护易登的塞述佣兵，是北罗大公塞述近卫军的成员。前日里易登走得匆忙，留下了一些人收拾行李。这位塞述佣兵就是被留下来押送行李的人之一，今天刚好可以出庭作证。
但这塞述人还没出庭就遇到了困难，他是塞述密教信徒不是圣教徒，当然不能手按着《光明经》起誓。于是教廷特许他双手扶胸向着太阳进行了起誓。但这种异教行为，立刻引发了在场军士们的不满，很多人都吹口哨嘘这个塞述佣兵。法官只得再次敲响法槌维持秩序。
塞述佣兵坐定，公诉人上前问道：“这位塞述朋友，在昂泰拉攻击了易登之后。你和巴尔卡那将军曾经上前阻拦，昂泰拉不仅没有停止攻击。反而还在听到了易登世子身份之后依旧继续攻击。是这样么？”
这位塞述佣兵的尼尔兰语很好，只是讲话好像是弹棉花一样，还带着浓重的塞述口音，和我去阻拦，被卓个黑人一巴掌甩开聊！巴尔将军还高喊那是‘易登柿子，不要打聊’。可是这个黑人还继续殴打他，最后才被拉开。”
虽然这人的口音很奇怪，但表述的非常流利清晰。于是公诉人在场询问：“那么，您确定：这个昂泰拉是有意继续攻击易登，并不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攻击的么？”
那塞述人立刻回答：“西的大人，我确定那黑人是有意要攻击柿子滴！而且我们巴尔将军喊出柿子名字之后他还在攻击!”
公诉人问询结束，轮到福莱上场了，这次福莱出场甚至不用鞠躬都赢得了些围观人群的掌声。福莱上前直接劈脸就问：“塞述人！你为什么不手按光明经起誓！？”
众人都惊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人家是塞述密教教徒当然不能手按《光明经》起誓啊！那塞述佣兵也很惊诧，说道：“我，我是塞述人啊！”
“噢……！原来你是异邦人啊。那么你怎么就能确定当时同为异邦人的昂泰拉，就一定听懂了你们喊的话呢？”福莱故意拉长了语气说道。
塞述人一听愣了一下，福莱于是趁热打铁向法官要求现场做一个小实验。法官应允后，福莱就突然转向观众们高声问道：“请问诸位，有谁是来自法兰北方三州的？”
观众们也惊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观众互动环节。有几个法兰兵听到问话于是举起手来，福莱就指了一个年龄最大军服最旧的法兰士兵说道：“来，这位军士。请你用家乡话对这位塞述朋友喊一句话，看看他是否能够听懂。你就喊平日里你招呼你最要好的朋友出去快活的话吧。”
那老军士想了想酝酿了一下对那塞述人用最土的诺伊方言喊道：“哎！维利安！跟俺去酒馆儿找娘们儿去！”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们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福莱听完很满意，于是转身问这塞述佣兵道：“很好！那么塞述朋友！您听懂他喊谁做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