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卿欢慕容卿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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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送烙饼的任务有落到了沈瓷的身上,除了有小心思的两个,其余几人用的理由都是一模一样。
 




    他们去容易挨骂。
 




    沈瓷:“……”
 




    她看起来就不怕吗?
 




    沈瓷没法子,依旧期期艾艾的去敲了门,裴珩正在看书,听见外头动静随意的问道,“哪位?”
 




    “是我。”沈瓷有些尴尬,她忍不住的想,自己以后还是要出门带黄历为好。
 




    裴珩听见沈瓷的声音后便放下了手中的书,亲自过来开门,“有事?”
 




    他看着沈瓷,自然瞧见了她手中的烙饼,孤零零的两张,放在盘子里头,裴珩大致猜测了一番是怎么回事,“他们点了宵夜?不敢送来,又让你来?”
 




    裴珩猜对了一半,沈瓷一时间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何遇上裴珩,自己的行为就变得这般奇怪。
 




    明明先前不是这般。
 




    思及此沈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不是买的,是我做的。”
 




    裴珩有些意外,却没有表露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了沈瓷的声音,“若是裴世子不饿,那,那你早些歇息。”
 




    裴珩的确是不饿,但眼前这两张饼既到了他的面前,自然不
 




    会让沈瓷带回去,“我可以饿。”
 




    沈瓷:?
 




    “给我。”裴珩看着那两张饼,已经开始思索要怎么吃,沈瓷捧着盘子一时间不知要不要递过去。
 




    可以…饿?
 




    “烙饼,不是给我的吗?”裴珩语气认真,“难道是专程给别人做的,只是顺便给我的?”
 




    沈瓷:“…不是。”
 




    “不是专程给别人做的?”裴珩问的认真,漆黑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沈瓷的倒影。
 




    他的心中骤然多了些期待。
 




    可沈瓷似乎从来都不会满足他的期待,如今也是一样,“不是顺便给你的。”
 




    裴珩:“……”
 




    那就是专程给别人做的。
 




    裴珩没说话,只要他不承认,就可以当做听不懂,他毫无心理负担的从沈瓷手中接过那烙饼,浅浅的道谢。
 




    “可能不太好吃。”
 




    “瞧着味道极好。”裴珩说的不是哄人的话而是当真这般觉得,沈瓷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见楚景澄大呼小叫的声音,“阿瓷,这烙饼还有没有?我还想吃。”
 




    沈瓷听见这声音匆匆的同裴珩告辞。
 




    裴珩看了眼楚景澄,开始思索着要给这倒霉弟弟布置多少功课才行。
 




    楚景澄全然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裴珩,他只知道第二天的时候,这功课又多了不少。
 




    原本楚景澄没指望哥哥和妹妹们在客栈陪着自己,可没想到第二天就下起了雨。
 




    自然也不能外出。
 




    原本想着等雨停了之后再出门,谁知这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楚景澄也想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这雨下的他心猿意马,时不时的往外头看两眼,楚修筠看在眼里无奈的摇摇头,“一会儿表哥回来瞧见你这般,又要生气。”
 




    楚景澄被吓得一个激灵,埋怨的看着哥哥。
 




    想说点什么最终吞了回去,他还是好好看书要紧。
 




    只是心里头抓心挠肺,此刻见表哥不在,楚景澄才去问沈瓷昨日表哥说了什么。
 




    “裴世子?昨日没说什么。”沈瓷认真回答,裴珩问自己的那些话,全被沈瓷给藏在心里,本就不能说的,推心置腹的那些,也不好告诉二表哥,省的他有什么心理压力。
 




    这挑挑拣拣之后,可不就没说什么了吗?
 




    但楚景澄显然不信,“昨日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说要替我求求情,结果临了成了小叛徒。”
 




    楚景澄嘟嘟囔囔,但想起了昨日的烙饼,他很快见好就收,只是实在好奇裴珩究竟给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叛变的。
 




    “难不成,表哥拿银子贿赂的你?”
 




    沈瓷:“……”
 




    这话颇有些耳熟,沈瓷忍不住揉了揉额角,看着楚景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努力传达裴珩昨日的意思,“裴世子说,若有人替你求情,他一定假意答应,事后多布置些功课。”
 




    楚景澄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个答案来,听罢以后整个人都是傻愣愣的,一时间不知道是要感动表妹真的替自己求了情,还是要谴责表哥太过分。
 




    想来想去还是先看书吧,免得一会儿回来,自己又要挨罚,还没得连累沈瓷。
 




    只是她们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裴珩,反而等来长鸣的口信,说裴珩今日不回客栈住。
 




    扬州这暴雨来的不算蹊跷,每年这个时节都是如此,百姓们应对起来也有经验,但即便再有经验也有风险,裴珩责无旁贷。
 




    起初她们也没在意,可这雨越下越大,到了傍晚时分路面上已经渐渐有了积水,沈瓷看着连绵不绝的雨,不自觉的拧起了眉。
 




    裴姝瞧见了沈瓷的脸色,有些怯怯的问道,“沈姐姐,你在看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就是觉得这雨下的太大了些。”她虽然是在很多年之前来过扬州,但沈瓷的记忆并不差,先前好似没有那么大的雨。
 




    且半点没有要停的架势。
 




    若是这雨一直不停…
 




    沈瓷不太愿意想下去,只是没了吃饭的心思,来收碗碟的小二见他们神色不展倒是安慰了几句,说这雨不算什么,雨停了就好。
 




    年年如此。
 




    楚景澄起初害怕裴珩早早回来罚他,这会儿却开始担心起表哥的情况来,心中担忧自然做什么都毛毛躁躁,还是季衍提议说可以出去看看。
 




    瞧一瞧扬州城的百姓如何,也可从中窥探一二。
 




    打定主意之后几人便从小院走到客站外头,因为雨势的关系,外头雾蒙蒙的一片,街道两旁的摊贩早已经收摊回家,只是行人没见少多少。
 




    仿佛这雨并没有带来什么困扰。
 




    虽然还是不太知晓裴珩的消息,好歹能让人稍稍安心些。
 




    那天晚上裴珩没回客栈,而后几日也是如此,这雨越下越大,且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外头气氛渐渐焦灼,那每日来送膳食的小二起初还能同她们说几句宽慰的话,这几回多是愁眉苦脸,眉宇间满是忧愁。
 




    “几位客官若是无事,近日来莫要外出,外头不大太平。”
 




    何处不太平小二不曾明说,但他们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总能明白一些。
 




    裴珩已经没有时间给弟妹们传口信,连日大雨扬州城的水位高了不少,城外还有不少山体坍塌,这水患此时此刻就成了灾祸。
 




    一些地势低洼的地方已经被淹没,情况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严峻起来。
 




    众人早没了玩乐的心思,一向以来只知道扬州有水患,却不知有些事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个个只想着能做些什么。
 




    只不过他们势单力薄,没什么能做的。
 




    第一日和第二日,还尚且能忍受,可第三日雨水还连绵不绝的下,季衍便先受不住,同楚映梦说他想去找裴珩一块儿商量法子。
 




    虽说如今在休假,他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
 




    至于要去看什么,季衍没明说,但楚映梦已经明白。
 




    她替丈夫整了整衣裳,只说了句小心。
 




    明知不太合时宜,楚映梦还是忍不住的想起一些别的事来,她想日后她大概也要这么送季衍出征,如今不过提前熟悉。
 




    季衍要出门,楚修筠和楚景澄自然也办不到袖手旁观。
 




    只是他们虽有心,却不能人人如愿,过去不过一个时辰,楚景澄就被迫归来,裴珩说客栈还有四个女孩子在,总要有人在身旁才行,若不然他们也放心不下。
 




    楚景澄便听从兄长的话归来。
 




    “表哥如今在城外,城外的情况非常严重,我回来时看见不少人被临时安置在城外。”楚景澄的声音有些失落。
 




    天灾来的极快,不过一夕之间的事。
 




    在天灾面前,人显得那么渺小。
 




    楚景澄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连带着沈瓷她们几人也是一样,遇见这样的事,她们能想到的也只有出钱出力。
 




    出力是出不了了,但出银子还是可以实现。
 




    楚映梦身上带着不少的银票,她想了想便将银票交给楚景澄,让他去买一些粮食。
 




    无论是直接分给别人,还是开设粥棚,都可以。
 




    楚景澄应下,留了几个侍卫在客栈,又匆匆的出门,
 




    楚景澄原本以为粮食会涨价,谁让楚二少爷对天灾所有的了解都是从书中得来的,也曾见过不少的富商发国难财。
 




    扬州的这些富商没有这样的行为,楚景澄心中还觉得挺感动。
 




    谁知这粮食买回来没多久,就听说了涨价的事儿。
 




    楚景澄:“……”
 




    他怎么觉得自己夸早了?
 




    第65章 第65章她看着裴珩,咬着唇瓣补充了……
 




    楚景澄出去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归来,但是他整个人的情绪不大好,往那儿一坐就不停的骂人,她们几个没敢搭话,但也大致听明白是扬州的富商所为。
 




    “先前这些富商没有哄抬米价,是因为不知情况会这么严重,亏我还以为他们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谁知天下乌鸦一般黑。”楚景澄骂骂咧
 




    咧,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架势。
 




    “现在的粮食价格飞涨,我出门的时候已经瞧见有些铺子天价出售,普通老百姓如何买得起。”楚景澄气得不行。
 




    “扬州富庶,本以为扬州的商人不会如此。”
 




    楚景澄到底还是小看了人心。
 




    “二哥,你买到了多少粮食?”楚映梦连忙追问。
 




    楚景澄说他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换做了粮食,“已经交给了厨房,让厨房熬了稀粥,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几人的神情都不大好,正在想着一会儿要将这些粥运去何处,外头竟传来了敲门声,楚思怡去开的门,本以为是来送饭的小二,正说着还不到饭点。
 




    结果打开门瞧见了客栈的掌柜,“掌柜的有事?”
 




    楚景澄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楚思怡面前,掌柜的没注意到他防备的姿态,这次来是找他们商量事儿的。
 




    原是客栈的掌柜听说他们几人的善举,也想要添一分力,又买了不少的粮食过来。
 




    客栈掌柜是个商人,自古商人就没什么地位,先前犹豫也是担心粮食被人抢走,如今见有人带了头,也没了顾虑。
 




    “几位客官大义,小老儿好生倾佩,只是这施粥一事,是否需要从长计议?”客栈掌柜言语多有试探,毕竟他也只能猜测出这些人大有来头,却不知具体。
 




    “掌柜的放心,没人敢来抢我们的。”楚景澄原本不欲太过高调,但沈瓷说裴珩的身份很好用,他原本就站在风口浪尖上,也不怕多些人注目。
 




    现在情况更是特殊,多耽误一天也许还有更多人受苦。
 




    于是自小生活在表哥光环之下的楚景澄,头一回开始狐假虎威。
 




    客栈掌柜得了满意答复,再也没了顾虑,同楚景澄说起他们还有许多人也想出一份力,只是扬州的商会等级严苛,他们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要是被大富商们知晓,他们之后会过的艰难。
 




    如今有了楚景澄,倒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忙。
 




    掌柜的再三道谢,谢的楚景澄颇有些不好意思。
 




    掌柜的从中调和,几人很快就选好了地方,加之有侍卫在一旁守着,施粥的时候倒是没闹出什么乱子。
 




    雨势稍稍停了一些,但依旧来势汹汹,裴珩看了许久的县志,也去过实地勘察,大致明白为何水患会这般严重。
 




    “世子,您已经连续两日没有歇息,身子要紧。”长鸣忍不住开口劝说。
 




    裴珩半点没理会,只问客栈情况。
 




    “二公子和几位姑娘带着不少人每日在城外施粥,其中有不少商人暗地里相帮。”长鸣将自己知晓的尽数说起。
 




    扬州商会等级严苛,大商人欺压小商人是常有的事。
 




    “那些商人并未出面,恐是担心事后被人报复。”
 




    “不管何处都有败类。”裴珩冷哼一声,得知楚景澄借了他的名头办事,还觉得很新鲜,“怎的忽然有了这般脑子?”
 




    楚景澄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借势的人,他心思比较单纯,从来都是把他当成表哥,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从不会往别处去想。
 




    他们有这份心思并不难猜,只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如今倒是可以少许多的麻烦。
 




    “不是二公子想到的,是沈姑娘说的。”长鸣有些忍不住的想笑,“沈姑娘说反正盯着您的人那么多,多几个也没事。”
 




    裴珩:“……”
 




    “沈姑娘还说,若是有商人要蓄意报复,还能说是您示意的。”长鸣说道这儿,偷偷去看了主子的脸色,只觉得有趣极了。
 




    “多派些人护着她们。”裴珩无奈的摇头,沈瓷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只是他这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裴珩起初并不知道这一趟来扬州还会遇见这些事,若是他早点知晓大概就不会同意他们一同过来。
 




    此事牵连甚广。
 




    他担心他们几人回有危险。
 




    裴珩心中也有诸多担忧,他看着面前的空白牛皮纸,神色凛然。
 




    “找人盯着扬州知府,还有商会的那些大商人。”
 




    长鸣没有多问,立刻着手安排。
 




    裴珩在那张空白的牛皮纸上勾勾画画,很快一副完整的河道图露了出来,扬州的水患一直无法彻底解决。
 




    并非是历代官员碌碌无为,而是里头错综复杂,扬州的官员并不希望水患可以彻底的解决。
 




    他们能做的事情到底有限。
 




    朝廷每年都会下发不少的赈灾银两,这些银两的用途却是有限,治理水患都是将河床加高,以防止河水倒灌。
 




    城里的排水沟渠也是一塌糊涂,这雨虽然很大,但若是排水沟渠做得好,根本不会发生内涝。
 




    不多时长鸣归来,裴珩便让他去民间寻一些能工巧匠,若是寻不到他也不愁,还可以让父亲出面请工部的工匠过来。
 




    “是。”
 




    对于裴珩的吩咐,长鸣从来都无二话。
 




    解决手头山的事情之后,裴珩便去了施粥的地方,扬州城那么大,她们几人自然不在一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均有人在。
 




    裴珩去见了沈瓷。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
 




    前有暴雨倾盆,后有大商人哄抬米价,她们能买到的粮食其实也有限,所以这粥不过是薄薄一层。
 




    可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车薪。
 




    沈瓷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好一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哪怕只是施粥,也要花费不少的精力。
 




    “先前没有下那么大的雨,没想过竟会淹没村庄。”
 




    “河床一年年增高,村庄地势低洼,淹没也是迟早的事。”裴珩声音微冷。
 




    扬州知府对这些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在安慰裴珩,“不过就是一些房屋,人没事就好。”
 




    话虽如此,但依旧让裴珩皱起眉头。
 




    裴珩原本不过想远远的看沈瓷一眼就离开,没想到却被沈瓷发现,他就不好直接走,更没想到的是沈瓷竟让侍卫过来寻他。
 




    “世子,沈姑娘说有话要同您说。”
 




    裴珩微微点头,撑着伞走了过去,沈瓷还在给百姓们施粥,见到裴珩过来也没有多言,只是请裴珩等一等。
 




    他自然不会干等着,见沈瓷将铜勺换到了左手,心中有所猜测,主动的上手接过沈瓷手中铜勺,“我来吧。”
 




    沈瓷有些想拒绝,可裴珩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在她说话之前就想好了措辞,“明日还要施粥,若双手乏力也会耽误事。”
 




    “何况,百姓们还在等着。”
 




    沈瓷没在推辞将手中的铜勺递了过去,裴珩其实也没干过这些事,做起来也很困难,只是他到底是男子,力气比沈瓷大一点。
 




    事情还算顺利。
 




    一锅粥很快就见底。
 




    但是长长的队伍根本看不到头,原本他们是熬好了从客栈运过来,但这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沈瓷请了几个大娘过来帮忙熬粥。
 




    只饱腹用,也不需要多好的味道。
 




    何况白粥的味道本就不差。
 




    “倒是个好法子。”裴珩忍不住的夸赞,同时也很好奇沈瓷是怎么想到这些的,自家的弟妹他了解,各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能想得到这些?
 




    最多能想着请厨子够来。
 




    “你是怎么想到的?”
 




    “是从前爹爹告诉我的。”沈瓷那时候年纪小,但沈毅从来都不会觉得她年纪小,想到什么都会告诉他,来扬州的时候就会说起水患和天灾。
 




    在平江的时候就会和她说起海盗。
 




    沈
 




    瓷被迫听了许许多多,她本以为自己会记不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些记忆一直都存在,“爹爹说,许多大娘的厨艺不比酒楼大厨逊色,只是没有机会而已,能为家乡百姓做些事,她们会很高兴的。”
 




    “何况这也不是我想到的,都是爹爹曾经用过的法子。”
 




    沈瓷并没有居功,原原本本的告诉裴珩父亲先前做了什么,她说的有些琐碎,但裴珩大致听明白了,有一些可以借鉴,有一些也给了裴珩不少灵感,“多谢。”
 




    裴珩真心实意的道谢,沈瓷原本也不需要说这些,但她还是选择开口。
 




    “你方才说有事要同我说?”
 




    “对。”沈瓷抿着唇神情有一些纠结,“这事儿…我也不知是不是不正常,但我托表姐她们也留心过,情况都是一样的。”
 




    “我发现这些来领粥的百姓里,没有女孩子。”沈瓷原本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有许多百姓都是重男轻女的。
 




    但是一个都看不到就很奇怪,她便留了心,“表姐和表哥那边也是一样的,还有不少人说他们的孩子丢了。”
 




    沈瓷说了许多话,又担心是自己说不清楚,仔仔细细的补充道,“也不能说一个都没有,也有不少三四岁的女童,就是没有更大一些的。”
 




    沈瓷想到了一些事,脸色有些不太好,“总觉得不像是拐子。”
 




    哪有拐子放着男孩不拐,要去拐女孩子的?
 




    拐女孩子的大多是青楼妓馆,扬州这儿还多一处,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会不会是…”
 




    “嘘——”裴珩示意她不要说话,“这件事,我会留意。”
 




    “你方才说还有不少百姓说孩子不见了?那些百姓在何处?”
 




    沈瓷便带着裴珩去见了那些苦主,裴珩并不知道这些事,仔细询问过后才知他们去报过案,却没人受理。
 




    “孩子不知是不是被拐子给拐走了,我们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着人。”
 




    雨下的那么大,饥寒交迫,还要承受孩子丢失的压力,这些百姓有多难可想而知。
 




    本以为没有人会听见,也没有人会看见,如今竟有官老爷主动问询,这些个苦主自是将什么都和盘托出。
 




    但凡是一点点可疑的地方,全部都被他们说了出来,而后都殷切的看着裴珩。
 




    就连沈瓷也是如此。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调查清楚,乡亲们自己多多保重,便是要找孩子也得先顾好自己,若自己都倒下了,谁还能去找孩子?”裴珩的声音不算大,却铿锵有力。
 




    周围百姓全部都听见了,三三两两的劝说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说话的人是裴珩,百姓们都很听劝,简直事半功倍。
 




    人群渐渐散去,裴珩告诉沈瓷这件事他会派人调查,他也不能在此久留,“我再去别处看一看,你自己多加小心。”
 




    沈瓷轻轻点头,“…你也是。”
 




    她看着裴珩,咬着唇瓣补充了一句,“多加小心。”
 




    第66章 第66章这烙饼,真的有那么好吃……
 




    裴珩来去匆匆,沈瓷将心中疑惑尽数说清楚之后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大娘又熬好了一锅粥,这一回不用沈瓷上手,守在她身边的侍卫就自告奋勇的要代劳。
 




    “沈姑娘,您先歇一歇,我们来就好。”
 




    “是啊沈姑娘,看了这么些天,我们也都会了。”
 




    侍卫们也没等沈瓷说话,就将铜勺接过去,沈瓷倒是没有想过要他们代劳,若她说一声,也不是没人去做。
 




    只是她的行为,好似受到了父亲的影响,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沈瓷不由的想起了沈毅来,有的时候,当真觉得很神奇,从前许多人都说她不像爹爹,更像母亲。
 




    就连父母也是那么说的,但没有想到很多事情都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沈瓷看着三三两两牵手走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看着长长的队伍,看着那刚出锅的热粥,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些日子想起父母的时候多了许多。
 




    她,很想他们。
 




    想的心里愈发的难受起来。
 




    裴珩依次去四个城门处转了转,因为沈瓷的提醒,裴珩便下意识的关注着,果然发现了不少的的问题。
 




    裴珩问了几人情况,发现均是如此,眉头皱的更深。
 




    “表哥,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楚景澄小心翼翼的问道,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话问出来之后,表哥很嫌弃他。
 




    “无事。”裴珩淡淡回应,随后嘱咐道,“修筠和季衍不在,你身为哥哥要好好的护着几个妹妹们。”
 




    楚景澄立刻答应。
 




    可就算他这么说了,表哥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好。
 




    裴珩没有回去府衙,转而去了城外,那儿有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他过来的时候楚修筠和季衍两个刚刚回来。
 




    裴珩告诉了他们俩城里的事情,也说了沈瓷的猜测。
 




    二人听罢之后脸色都不怎么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倒也罢了,若往这方面去想…
 




    就能发现处处都是漏洞。
 




    但他们两个没想到裴珩要说的远远不止这些,他将县志整理出来摊在二人的面前,两人一目十行的看过去,也发现了端倪。
 




    “想做什么?”
 




    “自然是完成托付。”
 




    裴珩神色淡淡,他将县志里找到的所有证据一一罗列,同样也说起自己的打算。
 




    楚修筠尚且好一些,季衍这脸色早已经难看的不行,“这事儿若做了,恐怕会有危险。”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裴珩语气冷淡,并不太在意会带来什么后果,“百姓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他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灾难。
 




    季衍也没犹豫多久,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给绑上贼船,“要我做些什么?”
 




    “盯着些知府。”
 




    扬州知府对他的态度很是微妙,何况那扬州瘦马也让他很在意,“扬州那些富商这般放肆,未必没有这位知府的功劳。”
 




    “官商勾结?”
 




    “只是猜测。”
 




    “要不先将人抓起来?”季衍试探开口,甚至都有些跃跃欲试。
 




    惹得裴珩多看他一眼,这人也不是不能抓,只是他先前怎么没发现季衍这么莽,“尚未确认。”
 




    季衍这会儿听懂了,人还是可以抓的,只要确认了这知府不是个好东西就成,“成,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有没有给金陵送信?”
 




    裴珩浅浅点头,“已经修书告知家父。”
 




    “那顺便同我岳父也提个醒。”季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走到书桌前面打算当个孝子。
 




    “出来这么久,我还没给父亲写过家书。”
 




    季衍说的煞有介事,但通篇家书写的都是让季老将军帮忙,半点都不知迂回。
 




    楚修筠站在一旁没说话,他虽然还在书院念书,可到底不是个傻子,表哥和妹夫说的话,他也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此番眼中也是忧虑,只是上贼船的时候,谁也没胆怯就是了。
 




    “表哥,可需要我做什么?”
 




    “去看看扬州城有没有能工巧匠,城里的排水沟渠也是个大问题。”裴珩不用仔细核算就知道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但扬州有那么多的商会,还愁没有银子吗?
 




    这天下午雨小了许多,裴珩便带人去勘察了河道,和他设想的没有什么差别,扬州的情况全部通过书信传回金陵,永宁侯收到书信的时候,只觉得头疼不已。
 




    可那是自己的亲儿子,他还能如何?
 




    只能想法子帮忙。
 




    民间也不是没有能工巧匠,但裴珩没有时间慢慢的挖掘,便直接让父亲想法子,永宁侯回到家中之后,忍不住的和夫人抱怨,“从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需要我?”
 




    永宁侯夫人忍不住的笑,“许是发现找父亲帮忙更加省力。”
 




    裴珩从没觉得找上永宁侯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事儿能顺利解决就好。
 




    何况他要做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裴珩在扬州的关系,扬州的水灾并没能瞒住,很快就上达天听,里头弯弯绕绕何其多,不少官员都心中有数。
 




    户部拨款,工部的官员随行,现在要确定的就是赈灾人选。
 




    那日上朝,季老将军也来了,说自家儿子和儿媳妇也困在扬州,他担心极了。
 




    这话一说,楚恒也忍不住,说自家女儿和女婿才刚刚新婚,他也担心,最后还是一家五个孩子都在扬州的楚恒胜出,得了这趟差事。
 




    消息传回扬州时,裴珩已经确定好了治理水患的方案。
 




    将河道拓宽疏通,地势低洼处填高。
 




    虽然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可若是成功,那便是一劳永逸。
 




    城中的排水沟渠也要重新设计建造,扬州城当然也不乏能工巧匠,只是先前没有机会施展才华,如今机会摆在面前,当然是紧紧抓住。
 




    一众人忙的脚不沾地,回到客栈之后倒头就睡,已经许
 




    久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大雨连续下了半个月,虽渐渐停歇,可淹没的村庄也是不计其数。
 




    城内城外全是无家可归的百姓。
 




    朝廷的钱粮尚未到,扬州的富商早已经坐地起价,但他们刚开始有所行动,裴珩亲自去商会和他们讲道理,能听得进去的倒也罢了,听不进去的也没惯着,直接按照律法将人关进去大牢。
 




    此举在扬州引起轩然大波,扬州知府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裴大人,这事儿可不能这么做,这,这不成啊。”
 




    “我不过是照着律法办事,为何不成?”
 




    扬州知府想说点什么,又有些忌惮。
 




    裴珩此举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扬州知府成日里心慌意乱的,终是按耐不住找了个机会去见了商会会长。
 




    殊不知那商会会长也着急要见知府一面。
 




    “那新来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金陵过来的,不是什么善茬。”扬州知府成日里和裴珩打交道,对他到底了解一些,“手段强硬,也没什么忌惮的事。”
 




    “身份更是尊贵。”扬州知府已经知晓了裴珩的身份,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
 




    何况赈灾的旨意都已经下来,这次的钦差跟裴珩也是沾亲带故的,他又能做什么?
 




    这可不是从前什么没身份没背景可以随意处置的寒门学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他最近在调查那些失踪的女童,你好歹也收敛一些。”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知不知道他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损失?”
 




    “那不然怎么办?”扬州知府端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若是有什么好法子,倒不如说出来听听。”
 




    “你!”
 




    对面那人被气得不行,偏偏他们之间有诸多利益纠葛,也并不能撕破脸皮。
 




    这些事情全被盯着知府的季衍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有继续盯着知府,反倒是在富商离开的时候跟在了他的后头。
 




    但让季衍没想到的是这富商的身边还有不少身手了得的打手保护着。
 




    他想要接近也很不容易。
 




    一直都不曾如愿,季衍也没有莽撞冲动,一直盯着那富商,伺机而动。
 




    *
 




    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人人都很忙碌,裴珩和楚修筠归来时,只见沈瓷几人都聚在楚景澄的房中算账,研墨的,打算盘的,记账的,分工很是明确。
 




    “可是核算好了?”楚修筠轻声问道。
 




    楚映梦在记账,闻言摇了摇头,“先前没想着这些,如今再要回忆着实有些艰难。”
 




    沈瓷拨弄着算盘写写画画,闻言答道,“能算出一个大概来,但不太准,还要重新核算。”
 




    “大致算一算就成,在过几日姑父就会到,届时交给他来处理。”裴珩干脆利落的决定好后续事宜,让他们几个不要太累。
 




    顺势和她们商量起回金陵的事宜。
 




    “姑父不会在扬州久留,等到这一次的灾情稍稍控制之后就会回金陵,你们就和姑父一起回去。”裴珩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身处险境,却很担心将弟弟妹妹们牵连其中。
 




    但此事没有一个人同意。
 




    纷纷摇头说不回去。
 




    “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事,我们要待在这里。”楚映梦率先开口,其余几人纷纷响应,“我们也不是全然没用的吧,好歹也能帮上忙,表哥莫不是嫌弃我们?”
 




    “自然不是。”裴珩当然知晓她们几个都做了什么,思怡和裴姝虽年小,同样担得起吃苦耐劳几个字。
 




    “只是担心你们会有危险。”
 




    “毕竟之后的事情说不太好。”
 




    “先前的失踪女童,有眉目了吗?”沈瓷闻言飞快的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裴珩。
 




    后者轻轻点头,没有隐瞒,“有些眉目。”
 




    季衍已经顺利的找到和知府勾结的富商,只不过那富商很是谨慎,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些被关押的姑娘,多少有些被动。
 




    沈瓷几人听闻,多少有些担心,楚映梦走过去点了点她们的脑袋,“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你们要相信姐夫。”
 




    原本郁闷的气氛一扫而空,楚思怡看着姐姐嘟嘟囔囔的开口,“是是是,我们要相信姐夫。”
 




    好好的话才楚思怡的嘴里说出来,也不知为何总有些怪怪的,“又没说不信。”
 




    楚映梦看着楚思怡那搞怪的模样,忍不住的失笑。
 




    虽说相信季衍,但这些事情到底危险,楚映梦不由的多问了几句,再得知具体情况之后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裴珩既说那账本只需要一个大概数目,沈瓷便将核算好的交予他,裴珩粗粗的翻了翻,微微颔首,“这般便可。”
 




    众人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都懒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显然也被折磨的够呛。
 




    倒是楚景澄又眼巴巴的看着沈瓷,“阿瓷,我肚子饿了。”
 




    沈瓷单手撑着下巴,也没仔细去想,下意识的答道:“那让小二准备些夜宵。”
 




    楚景澄:“……”
 




    他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忍不住的明示:“我饿了,想吃烙饼。”
 




    沈瓷的脸色怪怪的,忍不住问道,“表哥觉得好吃?”
 




    沈瓷倒不是不愿意做,只是一直都觉得自己于厨艺上没什么天赋,上回做烙饼也是为了和二表哥道歉,此番听二表哥惦记,多少有些意外。
 




    “好吃。”楚景澄很实诚,“我们都觉得好吃。”
 




    沈瓷有些不信,朝着众人看去,她实现落于谁身上,后者毫不犹豫的点头。
 




    最后落到了裴珩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想转开,但裴珩也开了口,“好吃。”
 




    沈瓷:“……”
 




    她这会儿都要怀疑,他们几个是不是故意哄自己的?
 




    “…那,你们谁来帮我?”她一个人可办不成。
 




    沈瓷原本想着谁都可以,但没想到他们几个不约而同的指着裴珩。
 




    楚映梦摁着额头,说自己头疼,楚思怡靠在裴姝身上,说累。
 




    裴姝更是累的不想说话。
 




    楚景澄是最先响应的那个,甚至还跑到沈瓷身边说起了悄悄话,“阿瓷,你记得给我报仇,可劲儿使唤他。”
 




    于是,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沈瓷就眼睁睁的看着裴珩和她一块儿去了厨房,当着她的面挽起了袖子准备和面。
 




    沈瓷:“……”
 




    这烙饼,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第67章 第67章不过是想单独相处
 




    沈瓷看着裴珩那认真的模样,恍惚间都开始思索自己做的这烙饼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若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裴珩全然不知面前的姑娘这会子想到了些什么,只是问她需要做什么。
 




    他大概知道要先和面,却不清楚这个面到底要怎么和,裴珩兴致满满。
 




    沈瓷却很不放心,“要不还是,我来吧?”
 




    她想起曾经爹爹也那么自告奋勇,结果她
 




    和娘亲一块儿饿了两个时辰,差点儿没饿死。
 




    “我想试试。”裴珩看着那面粉提出自己的要求,沈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妥协,站在一旁指点着, “加水。”
 




    沈瓷抿着唇,看着裴珩往面粉里倒了不少的水,他很冷静,手也很稳,一点一点的加水,缓慢的用筷子搅拌着。
 




    并没有沈瓷以为的情况出现。
 




    有些人仿佛天生优秀,就连从未做过的事也难不倒他,裴珩虽然动作生疏,但不可否认他当真成功的活了面。
 




    “然后呢?”
 




    “再加一些水…”
 




    一个说着,一个做着,虽然有一些慢,可好歹还算成功。
 




    “是不是要烧火?”裴珩又开了口,这是一项技术活,沈瓷不会,上一回还是请了客栈的伙计帮忙。
 




    沈瓷原本也想故技重施,但裴珩显然是不情愿的,自告奋勇道:“我想试试。”
 




    沈瓷:“…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试的。”
 




    为何非要试试?
 




    “应当不难。”裴珩对自己很有信心,沈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点火,火折子吹了又吹,柴引子点了一根又一根。
 




    沈瓷很想找人来帮忙,但裴珩说什么都不让。
 




    “成功了。”裴珩试了许多种法子,也成功学会如何使用烧火棍,沈瓷看着他那平静的面容,心中好生佩服。
 




    “裴世子…耐心十足。”她斟酌着夸奖了一句,裴珩挑眉,他总觉得沈瓷是想不到说什么,才顺势夸他。
 




    可无论是不是虚情假意,于他而言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好说。”
 




    热锅下油,那早已准备好的面糊糊摊下,很快就冒出了丝丝热气,裴珩显然对这烧火有了别样情愫。
 




    即便沈瓷什么都没说,他还时不时的问几句,“火候可还合适?”
 




    “嗯…”沈瓷低低应声,没有糊锅总是合适的。
 




    “可还要添些柴火?”
 




    “…适量。”
 




    她缓缓说出这两个字,小脸绷的紧紧的。
 




    裴珩看着沈瓷那模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适量?”
 




    “嗯…”沈瓷哪里知道这柴火要多少合适?“就是,你觉得多少合适,就放多少。”
 




    总之,锅里看着,不糊就是成功的。
 




    裴珩其实也不清楚,但他好歹有个聪明的脑子,总能将事情圆满的解决。
 




    第一张烙饼出锅的时候,沈瓷递给了裴珩。
 




    裴世子有些意外:“怕我饿着?”
 




    沈瓷递过去的时候太自然,她方才满脑子想的都是火候和食物,早已经忘记陪她一块儿在厨房的人是谁。
 




    从前母亲下厨的时候就会带着她一起,刚出锅的菜,也会让她先试一试。
 




    “不是…”沈瓷想撒谎,但是又觉得顺着裴珩的话往下说并不太好,她深深的看了裴珩一眼,认真道,“是让你试试,味道怎么样。”
 




    裴珩虽然有些不太能理解,倒也没有反驳,只是他很真心实意的想着要怎么委婉的告诉沈瓷,他不太习惯在厨房吃东西。
 




    裴世子这辈子除了孩提时候,从未进过厨房,更别提在厨房里不甚优雅的试吃。
 




    热腾腾刚出锅的食物,自然比冰冷的饼味道更好些。
 




    只是他不想让沈瓷尴尬,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要怎么夸赞,竟不知不觉吃了小半个,沈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忍不住的看向他,“好吃吗?”
 




    “嗯,好吃。”裴珩说的不是假话,他是当真觉得味道不错,原本想了许久的夸赞之语也没了下文,说出口的都是最朴实无华的,“味道很好。”
 




    沈瓷这心总算是安了一些,有了经验之后,在控制火候就容易许多,裴珩见她放松了一些,就和她说起了不少的事情。
 




    多是一些沈瓷关心的事,“那些失踪的女孩子,大概是在商会大商人的手上,暂时没有危险。”
 




    他们抓走那些女孩子主要是为了培养扬州瘦马,尚未养成之前,不会让她们出什么意外。
 




    “至少在这个时候,总能给她们一口吃的。”裴珩耐心的安慰着沈瓷。
 




    而沈瓷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她想了许多,若非此番来扬州的人是他们,只怕这些女孩子就真的羊入虎口。
 




    “嗯…”
 




    许多语言总是苍白,裴珩更习惯将事情办好,沈瓷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但裴珩因为这久违的独处有些意动,根本不愿沉默,“也不知中秋佳节时,扬州能否恢复往昔。”
 




    他随意的找了一个话题,而沈瓷却顺着这个话题很仔细的去想了想,如今炎炎夏日,却因为接连的暴雨而感觉到了冷,好在暴雨已经渐渐的停歇。
 




    “扬州城的内涝…”沈瓷想起了那日一时不慎踩到水坑里的模样,积水没过绣鞋,冰冷又黏腻,上头沾染了不少的泥沙,让人心生不适。
 




    虽然已经过去许久,即便此番想起,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在裴珩的解释下才知道排水的沟渠年久失修,没有好好的维护,且沟渠也有不合理甚至被人为破坏的地方。
 




    沈瓷不知这些内情,此番听见后只觉得荒唐,“扬州的知府,就这般不作为吗?”
 




    且这沟渠还遭到了人为的破坏?
 




    “是百姓不知情,还是地方乡绅所为?”沈瓷问的小心,也担心自己会不会问的太过。
 




    裴珩倒是半点不介意她的问询,耐心十足的解释着,“不好界定,痕迹都时旧的,大抵是没有好好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