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抬喜轿

    “抬轿!”
 




    只听鲛人朗声一喝,沈疏身下的轿子便晃了一晃,被缓慢地抬了起来,敲锣打鼓之声在耳边炸开,听得人头疼不已。
 




    沈疏感觉自己一定是中毒了,心脏越跳越快,身上的汗越淌越多,脸色都跟晕开了的霞光一般绯红。
 




    温濯感受到沈疏愈发沉重的呼吸,立刻从他怀里起身,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焦急道:“小满,怎么了?”
 




    “不知道,好热。”
 




    沈疏仰起头看着温濯,眉间微蹙,双目潮湿又浑浊。
 




    “师尊,你帮我……”
 




    沈疏本想说帮自己看看突发了什么恶疾,可话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像在急不可耐一般,又轻佻又流氓,赶紧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许是那些鲛人身上的气味有问题,”温濯虽是心焦,但还算冷静,低声问道,“先说说,身上有什么感觉?”
 




    沈疏都听不进去了,他看着温濯的唇一张一合,晃得眼都花了,好像连他吐字儿的气息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沈疏看着温濯的唇,愣愣地重复一遍。
 




    “什么感觉?”
 




    不敢说。
 




    温濯皱着眉,轻拍了拍他的脸。
 




    “元乐被俘,我们需要尽快脱身,你这个状态没法应战,快告诉我,我好替你治疗。”
 




    沈疏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摇摇头。
 




    “没有感觉,就是觉得热,心里躁。”
 




    “真的?”
 




    “真的。”
 




    假的。
 




    沈疏都快吓疯了。
 




    他怎么敢说?
 




    在刚刚那样的距离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好想咬上去!
 




    太可怕了,他发誓自己一点儿歪心思都没有,可身体就跟发疯了似的控制不住,又热又燥,还总想咬些什么东西,仿佛一瞬之间觉醒了捕猎的本能。
 




    “先调息,我替你看看。”
 




    见沈疏半天不答话,温濯干脆双指一搭沈疏的脉息,凝神感受着。
 




    但片刻过后,温濯神色一动,忽然抬首盯着沈疏看,什么话都不说。
 




    沈疏绝望地问:“怎么了,绝症吗?我要死了吗?”
 




    温濯一点儿都不急了,他抖了抖袍子,优雅地坐到沈疏身侧,淡淡道:“无事。”
 




    “师尊,怎么就无事了?”沈疏急了,扯住温濯的衣袖,喘息着央求道,“我怎么觉得我要死了?”
 




    温濯说:“不会死,大概是鲛人身上的气味与你犯冲,但有段时间不能动弹。”
 




    沈疏眼尾都烧红了,急切道:“师尊……师尊可有什么法子帮我早些恢复?”
 




    这轿子本就拥挤,那群鲛人又抬得晃晃悠悠,时不时要让两人撞到一块儿,沈疏的身体就在这仓促和躁动里越来越热,成了一炉被烧干的水。
 




    “好师尊,你快些说,”沈疏含糊地催促,“特别特别难受。”
 




    在混乱的呼吸间,沈疏忍不住扯开了一点衣领,对襟的扣子直接被绷开了去,露出锁骨处的皮肤,这儿早就染了一片暧昧的薄红,冷汗顺着脖颈直淌下来。
 




    喜轿还在一颠一晃,鲛人在外头时不时地发出两句声音,叫沈疏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喘息,免得让他们以为这轿子里头发生了什么。
 




    温濯见他躁动不安,揉了揉他的肩,主动把他抱进怀里,顺着他的头发抚摸。
 




    “法子自然是有的,但也只能暂时压制。”
 




    这次沈疏没再抗拒,他下意识去寻了身边唯一能纾解自己的气味,那恰巧是从温濯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像团潮湿的云雾,缓去了自己的仓皇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