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痕(第2页)

 闻寒洲也同样弯了下嘴角,不知道是被气笑的还是怎样,他的语气柔和却没什么温度:“而且,你好像也没有对我说过几句实话,不是说不喜欢写作业?我看你今天和你的同学们讨论小组作业的时候,也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时骨:“……”

 闻大教授看着一副不在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冰山模样,实际上比谁心思都细腻,连他们四个人在讨论什么话题都听的一清二楚。

 “时骨,希望你能听进去我说的话,别再来过度打扰我了,给彼此留一点空间。”

 时骨听着他把话说完,没点头也没摇头,那只握着他脖子的大手离开了,属于闻寒洲的气息也在他的身边消失,时骨逐渐模糊的眼前清亮起来,新鲜的空气进入他的喉咙,脱离了闻寒洲的掌控,他整个人都卸了力,身子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闻寒洲扶了他一把,确认过时骨没什么问题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卫生间。

 皮鞋踏在地上的节奏声渐渐消失,时骨捂着自己的脖子,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小声咳嗽起来。

 等他咳嗽完了,疼痛感也逐渐从脖颈上蔓延到他的痛觉神经,再传输到时骨的大脑里,他强忍着不适来到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发丝凌乱,本来颜色雪白的脖颈上浮现出一大片鲜红色的印记,格外明显。

 时骨缓了好半天,才从被束缚禁锢的窒息感中抽离出来,他抹了一把脸,镜子里的时骨眼眶红润,因为被闻寒洲掐的太狠,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对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居然也能下得去手,真他妈狠啊。

 时骨咧开嘴,凉凉地笑了笑,不知为何,他莫名很想抽烟,想用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可是他却不想从这样的疼痛中抽离出来,相反,他想用尼古丁来加深自己对痛苦的感知和体会,让自己永远记住这种即将濒死窒息的感觉。

 如果时骨是一条鱼,那么他就是一条生活在浅滩里的鱼,清浅的水流确保他不会死去,却同时让他活在无尽的痛苦和缺氧的窒息当中。

 时骨享受这种感觉,哪怕这会带给他痛苦。

 等脖颈上的红痕散去了大半,时骨这才不急不缓地回到吧台前,金呈新已经喝完两杯酒了,看到时骨姗姗来迟,他不满地问:“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去了一趟洗手间。”时骨漫不经心地回答完,从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转向张雅文,“有打火机没?借个火。”

 张雅文正在和刘桐桐讲八卦,听到时骨管她借火,从包里掏出打火机,递到他手里,“看姐新买的打火机,帅不帅?”

 时骨看着那颗巨大而又粉嫩无比的少女粉hello kitty 猫猫头,昧着良心附和她:“……帅,太帅了。”

 闻寒洲已经回到了他角落里的位置上,他对面的小卷毛又叫了两杯酒,一杯摆在闻寒洲面前,另一杯在自己跟前,他握着酒杯,似乎正在和闻寒洲说些什么,但他的正脸并不对着时骨,时骨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坐在他对面的闻寒洲,时不时地点点头,嘴唇开合着和他说话。

 时骨正对着闻寒洲坐,他把烟叼在嘴边,一只手撑在柜台上,另一只手扣动打火机,火星在昏暗中映亮了时骨的脸,香烟点燃,飘出丝缕白烟,又在满是酒香味道的空气中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