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买药(第2页)

 “……”

 直到第二截烟灰掉落在衣服的同一个位置,时骨这才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风雪,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站的离自己不远,神情同样意外的闻寒洲,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在挪威特罗姆瑟,而不是在巴黎。

 无论他在哪里遇到闻寒洲,只要是在巴黎或者是法国,时骨都觉得没那么离谱,可现在这是在北欧,在北极圈以内,他居然能在特鲁姆瑟偶遇闻寒洲,无论如何,这都是极小概率的事件,至少不能,也不应该被他遇到。

 但他偏偏就是遇到闻寒洲了,在挪威风雪交加的夜里,在他情绪和身体状况都最低迷的时候。

 后者脸上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朝着时骨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双手插兜,浑身上下裹挟着冰凉的风雪气,夹杂着好闻深沉的男士古龙水,顺着凉风吹入时骨的鼻腔。

 还是时骨最先开口,因为感冒的缘故,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闻教授,这可是在挪威,不是在巴黎,你怎么在这里?”

 这次闻寒洲没有不客气地呛他,只是停顿片刻,回答道:“我有学术性会议要开,就在这里。”

 时骨无声地哦了一声。

 看来闻寒洲是真的没骗自己,他的开会地点就在特罗姆瑟,而且好巧不巧,还和他们住到了同一家酒店。

 “你生病了?”借着时骨头顶的灯光,闻寒洲看到他脸颊两侧的绯红,于是问。

 “有点发烧。”时骨坐着,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闻寒洲,他有些虚弱,咧开嘴角:“闻教授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闻寒洲没理会他不正经的发问,他垂下目光,如同怜爱众生的神明,以一种稍微带有悲悯的目光与时骨对视,“我带了药过来,如果你很难受的话,我可以给你拿一点。”

 听清他声音的时候,时骨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但大脑的反应远远没有想象中来得快,他似乎没有听懂闻寒洲说的是什么,迟钝地吸了吸鼻子,“什么?”

 闻寒洲转身就走,没有想要把那句话再说一次的意思。

 关键时刻时骨恢复了正常的反应,他抬起手,抓住闻寒洲的衣摆,力道很轻,却足以让闻寒洲定在原地,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闻教授,我很难受。”时骨望着闻寒洲宽大的背影,灵机一动,“而且现在也还没吃药,这边买药太贵了,我就没有买……”

 闻寒洲略微侧过一点头,听着时骨沙哑的嗓音,语气里稍微有几分无可奈何:“起来,我带你下楼。”

 时骨站起身,没有松开闻寒洲的衣摆,就那样牵着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既不会很疏远,也不会亲近到让闻寒洲感到不适或者出言驱赶时骨。

 只是在闻寒洲看不到的地方,时骨极轻地扬了扬嘴角,全然把自己刚刚买的那一袋子药抛到了脑后,清除刚刚那段记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既然闻寒洲先向他抛出橄榄枝了,那他就不得不接下来了。

 闻寒洲所住的房间在最顶层,是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从露台再下一层就是他的房间,时骨力道极轻地抓着他的衣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闻寒洲拿着门卡在房门前停下,他回过身,视线微低,看着面前的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