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日幻毒(第3页)

 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疼痛。黄浩弓起身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到体内的冰火灵力被强行搅动，经脉像被千万根烧红的针穿刺。最可怕的是双眼——左眼的蟾蜍视觉和右眼的人类视觉开始融合，看到的画面扭曲到无法形容！

 石门被撞开的巨响淹没在黄浩的感官风暴中。他隐约看到一群人冲进来，看到毒医——现在完全蛇化的她——迎上前去，看到法术的光芒照亮石室...但这些画面很快被更强烈的内在冲击取代。

 他的意识不断下沉，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在深渊最深处，青铜古塔静静悬浮，第二层的"御"字符文正发出稳定的青光。黄浩本能地向古塔伸出手，符文立刻响应，释放出一圈保护性能量。

 外界的声音完全消失了。黄浩漂浮在自我的意识海中，只有银玥的声音和古塔的光芒陪伴。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开始减轻，融合的视野重新分离。左眼的蟾蜍瞳孔恢复了，但多了些人类特质；右眼也回归正常，只是虹膜的绿色更深了。

 当黄浩终于能重新控制身体时，发现自己仍躺在石台上，但石室已经面目全非——墙壁上布满焦痕和冰霜，血池干涸见底，十二根石柱倒了六根。更惊人的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有柳家装束的，也有黑袍的灵蛇族人，全都昏迷不醒。

 唯一站着的是毒医。她背对着黄浩，头上的蛇冠已经消失，蛇发也恢复了原本的青黑色，只是多了几缕显眼的白发。她正对着那根完好的九头蛇金柱低声说着什么。

 黄浩试图坐起来，发现全身的晶化现象大为缓解，只有指尖还残留少许冰晶和火痕。体内的灵力流动顺畅了许多，混沌灵力不再互相冲突，而是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醒了？"毒医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沙哑疲惫，"恭喜，你活下来了。"

 "他们..."黄浩看向地上的入侵者。

 "暂时睡一会儿。"毒医转身，黄浩震惊地看到她左眼变成了灰白色，显然付出了沉重代价，"解药还没完全成型就被迫使用，副作用比预期的大。不过..."她指了指黄浩的眼睛，"看来蟾毒和晶化的问题都解决了。"

 黄浩摸了摸脸，左眼的竖瞳确实恢复了正常，只是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收缩。他看向毒医的伤眼："你的眼睛..."

 "小代价。"毒医摆摆手，"比起让萧无厌抓回去，这算不了什么。"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黄浩连忙上前扶住她。接触的瞬间，他的蟾蜍左眼突然看到毒医体内盘踞着一条被金色锁链束缚的巨蛇虚影！那蛇似乎感应到被注视，猛地抬头，与黄浩"对视"了一眼。

 "你体内有..."黄浩脱口而出。

 "嘘。"毒医捂住他的嘴，"别说出来。那是我逃离灵蛇族的原因。"她疲惫地笑了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对天阙塔这么感兴趣了吧？守护者和被守护者，我们都被诅咒缠身。"

 黄浩想问更多，但银玥突然在意识中紧急警告："有人来了！很强的灵力波动！"

 几乎同时，石室入口处的碎石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一个高大的黑袍男子迈步而入，手中的蛇笛散发着诡异的绿光。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金色的蛇瞳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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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无厌..."毒医嘶声道，将黄浩护在身后，"你是怎么突破外围结界的？"

 "金鳞，我亲爱的妹妹。"来人开口，声音如蛇鳞摩擦般令人不适，"你以为偷走'相柳之灵'逃到人间，就真能摆脱宿命吗？"

 黄浩瞪大眼睛。妹妹？这个灵蛇族大祭司竟然是毒医的兄长？更令他震惊的是毒医体内的蛇灵身份——相柳，上古凶神的名字！

 毒医——现在该称她为金鳞了——挺直腰板，尽管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相柳选择了我，这是天命！"

 "愚蠢。"萧无厌抬起蛇笛，"你以为这个人类小子能保护你？他连自己的诅咒都控制不了。"他突然指向黄浩，"把他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休想！"金鳞厉喝，头上的蛇发再次变成金色，但明显比之前暗淡许多。

 萧无厌不再废话，吹响了蛇笛。刺耳的音波在石室中回荡，地上的灵蛇族人纷纷醒来，而柳家的人则痛苦地捂住耳朵。黄浩感到耳膜几乎要破裂，但青铜古塔再次自主反应，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青光屏障，抵消了大部分音波攻击。

 "天阙守护！"萧无厌停止吹奏，金瞳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果然在你身上！"他猛地挥手，"抓住他们！要活的！"

 灵蛇族人一拥而上。金鳞咬牙迎战，但她已经力竭，很快就被压制。黄浩试图激活古塔的力量，但刚经历完解毒的身体无法提供足够灵力。

 就在危急关头，冰晶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一缕银发完全突破封印，在空中迅速生长，转眼间化为一个模糊的女子虚影——

 "冰封。"银玥的声音响彻石室。

 极寒之气瞬间席卷整个空间，除了黄浩和金鳞，所有人都被冻在原地，包括萧无厌！他的金瞳中满是不可置信："冰族守护者？！这不可能！"

 银玥的虚影转向黄浩和金鳞："走！封印坚持不了多久！"

 金鳞强撑着拉起黄浩："跟我来！祭坛下面还有一条密道！"

 他们跌跌撞撞地奔向九头蛇金柱。金鳞在蛇眼处按了一下，柱子底部划开一个暗门。两人钻进去的刹那，身后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萧无厌已经开始挣脱了！

 暗门在身后关闭，将他们投入完全的黑暗。这是一条陡峭向下的滑道，他们不受控制地一路下滑，不知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