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善恶同归

葬剑渊上空的裂隙已经扩张到千丈长。黄浩站在悬崖边缘，掌心的金红鳞片与胸口漩涡产生强烈共鸣，每一次脉动都像在撕扯他的灵魂。九霄剑在背后发出呜咽般的颤鸣，剑身内融合了清萝与黄玥意识的存在时隐时现。

 "最后一战了..."黄浩轻抚剑柄，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妹妹小时候手心的暖意。山巅分别时，清萝留下的半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真正的'心'一直在..."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八首相柳的虚影已经完全凝实，每个头颅都大如山岳，唯独第九个位置空荡荡的，仿佛在等待什么。黄浩知道，那个空缺是为金红漩涡准备的——为"心"准备的。

 "现在。"九霄剑中的存在突然清晰浮现，声音比之前更加融合，既有清萝的沉稳又有黄玥的灵动，"将鳞片放回原位。"

 黄浩深吸一口气，将掌心鳞片按向胸口。在接触的瞬间，整座葬剑渊突然寂静了一瞬，连呼啸的罡风都凝固了。随后，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金红光芒中，记忆如潮水涌来——

 五岁那年，父亲黄尧带他进入祠堂密室。年幼的他被按在祭坛上，胸口金鳞被硬生生剥下一半。剧痛中，他看到父亲将那片鳞放入一个女婴眉心，而那个婴儿...根本没有生命气息，只是个精心制作的傀儡。

 "从今往后，她是你妹妹黄玥。"父亲的声音冰冷得不似人声，"你们共同守护这个秘密。"

 记忆跳转。十岁生辰夜，父亲再次带他来到密室。这次，傀儡女婴胸口出现了呼吸起伏，眉心鳞片化作朱砂痣。当他按吩咐将血滴在痣上时，女婴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纯粹的金红色...

 "所以玥儿从来不是真人..."这个认知让黄浩浑身发冷。但紧接着更多画面浮现——黄玥第一次开口叫他哥哥时的雀跃，她被柳家人欺负后躲在他怀里哭泣的颤抖，直到最后在祭坛上为他挡剑时的微笑...

 "不，她是真实的。"九霄剑中的存在轻声说，"当你将血与灵赋予她时，傀儡就获得了生命。你父亲分离的不只是金鳞，还有你的部分灵魂。"

 金红光芒渐弱，露出黄浩焕然一新的胸口——原本的漩涡变成完整的鳞片形状，中央是个缓缓旋转的阴阳鱼图案。九霄剑自动飞入他手中，剑脊变得透明如水，内里的身影清晰可见。

 "现在你明白了。"剑中的存在双手按在内壁上，"双器从来不是两件物品，而是你们两个灵魂的共鸣。"

 深渊中传来愤怒的咆哮。八首相柳的头颅同时扬起，十六只眼睛锁定悬崖上的黄浩。最中央的头颅突然开口，声音震得岩壁崩裂："把我的'心'还来！"

 这不是之前听过的任何相柳子嗣的声音，而是更加古老、更加原始的存在——相柳本体的意识终于完全苏醒。

 黄浩握紧九霄剑，剑身传来坚定的脉动。无需言语，他明白该做什么。纵身跃入深渊时，耳边风声呼啸，但胸口的阴阳鱼散发出柔和光晕，让他如羽毛般缓缓落在渊底。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原本九根青铜巨柱只剩最后一根屹立，其余八根全部断裂，断口处爬满黑色血管状物。中央地穴扩大了十倍，八条巨蟒般的脖颈从黑暗中伸出，而第九根锁链空荡荡地垂在那里，末端是个撕裂的伤口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