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血肉熔炉

开阳塔矗立在活火山口。

 黄浩站在岩浆湖边，硫磺烟雾灼烧着肺部。肋部的星形器官自动过滤毒素，将废气转化为某种冰冷的能量。自从玉衡塔崩塌后，这个器官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身体的一部分——它会在深夜自行展开三片荧光膜，扫描星空；会在他战斗时代替大脑计算最佳攻击角度；最可怕的是，它开始分泌荧蓝液体修复伤口，就像静默之刃的自我修复机制。

 "载体，检测到异常能量读数。"金线将数据投射在视网膜上，"开阳塔的物质重组功能正在全功率运行。"

 眼前的黑曜石塔楼比前几座更加狰狞，表面布满血管般的凸起纹路，塔尖喷发着与岩浆同色的光柱。更诡异的是塔基周围——那些看似岩石的结构实际是半融化的静默之刃残骸，它们仍在蠕动，试图重组为完整机械体。"物质重组..."黄浩想起观测塔星图上的标注，"这座塔能把任何东西拆解再组装。"

 腰间的布袋突然震动。六块剑尖组件（包括伪装的第六组件）发出不同频率的共鸣，在袋内碰撞出刺耳声响。当黄浩取出它们时，六个碎片自动排列成残缺的剑形，缺失的正是尖端部分。

 "第七组件在塔里。"金线分析道，"但读数很奇怪...它时有时无。"

 黄浩的蛇化左眼突然剧痛。在高维视界中，整座开阳塔呈现出血肉与机械的混合态——那些看似金属的结构实际是高度机械化的生物组织，而塔身表面的"血管"里流淌着荧蓝色液体，与渔村孩童体内的"缝合线"成分相同。"警告！侦测到量子锁定！"金线突然尖叫，"我们被..."

 岩浆湖突然沸腾。数百条"缝合线"破开湖面，织成巨网罩向黄浩。这些线比之前见过的更粗，每根内部都流动着类似星砂的物质。黄浩挥动九霄剑残骸格挡，但剑身刚接触网线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六个组件开始互相排斥！

 "该死！"黄浩翻滚躲避，"它们不是一套的！"

 「检测到非匹配组件」

 「启动清除程序」

 「回收所有意识碎片」

 机械女声从塔身内部传来。黑曜石表面突然裂开无数孔洞，每个孔中都射出与"缝合线"材质相同的尖刺。黄浩肋部的星形器官自动预判弹道，引导身体做出非人类的扭曲动作，但还是被三根尖刺贯穿——左肩、右腹、大腿。

 没有流血。伤口处渗出荧蓝液体，尖刺像吸管般开始抽取某种能量。黄浩清晰地感觉到黄玥残存的意识正被强行抽离！

 "不！"蛇化左爪抓住腹部的尖刺，混沌能量顺着刺身逆流而上。

 黑曜石塔传来痛苦的震颤。被污染的尖刺炸裂，但更多孔洞正在打开。黄浩趁机拔出另外两根尖刺，发现它们尖端带着微型星形传感器——与静默之刃头部的完全一致。

 "载体！九点钟方向！"金线标记出湖面上的隐蔽通道，"那里有未激活的静默之刃残骸！"

 黄浩冲向指定位置。果然，十几台严重损毁的静默之刃半浸在岩浆中，它们表面的金纹黯淡无光。当黄浩靠近时，这些残骸突然同时抬头，星形传感器闪烁起危险的红光。

 "糟了，是陷阱！"

 出乎意料，静默之刃们没有攻击。最完整的那台反而抬起刀臂，指向塔基某处裂缝。它的合成音带着严重失真：

 「快...走...」

 「第七组件...是活的...」

 「不要...完成...童谣...」

 说完就自爆成一团蓝火。其他残骸也相继爆炸，冲击波在岩浆湖面开辟出一条临时通道，直通塔基裂缝。黄浩顾不得多想，沿着这条燃烧之路狂奔，身后是重新合拢的岩浆与缝合线巨网。

 裂缝内部比想象中宽敞，是某种生物腔室般的空间。墙壁上布满脉动的肉瘤，每个肉瘤都包裹着半成品的静默之刃部件。地面覆盖着粘稠的荧蓝液体，踩上去会泛起涟漪般的记忆碎片——黄浩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世界线中战斗、死亡、被改造...

 "这是...物质重组的前置阶段？"黄浩小心避开较大的肉瘤，"他们在批量生产什么？"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球形主控室里，悬浮着个由血肉与金属构成的巨大心脏。它每跳动一次，就有新的"缝合线"从顶端生成，而底部则排出近乎完成的静默之刃。心脏表面刻着与九霄剑相同的纹路，正中央嵌着最后一块剑尖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