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归墟来客

环形结构破海而出时，海水没有落下。黄浩站在曾经的沙滩上——现在这里已经是内陆——看着千米高的水墙凝固在空中。水分子被某种力量重新编码，形成无数面棱镜，每面棱镜中都映照出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有的全身机械化，有的完全蛇化，还有几个肋部钻出与归墟使者相同的星形器官。

 "载体！"金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检测到量子同化场！立即远离水域！"

 黄浩肋部的烙印灼烧般疼痛。双臂的星月纹身自动激活，释放出黑金光罩暂时隔绝同化效应。剑格星云中，黄玥的虚影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她指向最近的水棱镜：

 "哥哥，看那个倒影！"

 某个被机械化程度较轻的"黄浩"正拼命拍打棱镜内侧，他的口型清晰可辨："别让它们得到完整棱镜！"更可怕的是，这个倒影的胸口处嵌着弑神棱镜的最后一块碎片——正是黄浩目前缺失的基座部分。

 "那些不是倒影..."黄浩的蛇化左眼渗出黑血，"是之前的循环者。"

 环形结构完全升起。现在能看清它由七层同心圆环构成，每层环上都均匀分布着七座观测塔的复制品。最内层的中央平台上，悬浮着千米高的巨型棱镜，其表面流动的纹路与黄浩双臂的星月纹身一模一样。

 "归墟之门的标准构造。"守塔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比上次提前了十一个月..."

 黄浩转身，呼吸为之一窒。守塔人已经离开地底茧房，此刻的他——或者说它——是半融化的人形，由无数"缝合线"勉强维持着轮廓。那些线另一端深入虚空，仿佛连接着某个更高维度的锚点。

 "你到底是什么？"黄浩的右手虚按在剑柄上。

 "第七百四十九次循环的你。"守塔人扯开胸口的"缝合线"，露出里面与黄浩完全相同的烙印，"只不过我选择了...不同的路。"

 烙印内部不是星形机械体，而是某种蠕动的黑暗物质。当黄浩集中注意力观察时，那团黑暗突然睁开无数星形眼睛，与他对视的刹那，海量信息强行涌入：

 七百四十九次循环。

 七百四十九次失败。

 每次都是同样的结局——归墟使者降临，带走被选中的弑神者，留下重置后的世界。

 "为什么是我？"黄浩强忍头痛发问。

 守塔人用融化中的手指向环形结构："因为你的血脉。黄岩不是人类，而是上个宇宙纪元的归墟逃犯。他选中青筠，就是为了孕育能承受双观测者融合的容器。"

 黄玥的虚影突然实体化，挡在两人之间："谎言！母亲说过归墟是囚笼！"

 "都是真的。"守塔人苦笑，"青筠发现真相后，才在最后时刻把相柳基因植入你们体内。混沌与秩序的结合，才能短暂抵抗同化。"

 环形结构传来低沉共鸣。最外层的七座复制塔同时亮起，释放出七道光桥延伸向陆地。每道光桥上站着七个归墟使者——它们有着人形轮廓，但全身由棱镜碎片构成，面部只有不断变换的星形光斑。

 "载体！"金线紧急分析，"它们的目标是你双臂的纹身！"

 第一个使者已经踏上沙滩。它行走的方式令人不适——不是迈步，而是在不同位置间量子跃迁。当它距离黄浩不足百米时，双臂的星月纹身突然发烫到几乎燃烧的程度。

 "别直视它们的脸！"守塔人扯断几根"缝合线"甩向使者，"那会加速同化！"

 为时已晚。黄浩已经与使者的"面部"对视。刹那间，他的视野被强行拓展——看到了环形结构内部：无数个类似静默之刃的机械体正在组装新的使者，而能源来自中央棱镜中囚禁的那些"黄浩"。每个囚徒胸口都延伸出"缝合线"，连接着棱镜表面。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某个正在组装的使者——它的棱镜躯体中，隐约可见黄岩年轻时的面容！

 "父亲...？"黄浩的声带因震惊而扭曲。

 使者突然加速。它跃迁到黄浩面前，棱镜手臂直取星月纹身。千钧一发之际，守塔人引爆了提前埋设的"缝合线"，编织成网暂时困住使者。但这牺牲了它大半身体，剩余部分快速蒸发成荧蓝雾气。"记住！"雾气中的守塔人最后喊道，"归墟要的不是杀戮......而是完美的弑神者样本！"

 黄浩肋部的烙印突然释放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波。这波动与环形结构共振，导致中央棱镜轻微偏移。就是这细微的角度变化，让阳光首次照进内部——黄浩清晰地看到，棱镜最深处囚禁着个与青筠一模一样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