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莫比乌斯之环

成为圆环的感觉像同时经历所有死亡与重生。

 黄浩的意识在九把剑构成的光环中无限延伸，七百五十一次循环的记忆首尾相连，形成完美的自指结构。每一次他目睹黄玥死亡的瞬间，都紧接着下一个循环中她复活的画面；每一次他手持九霄剑战斗的结局，都无缝衔接新的开始。这种时间的拓扑扭曲产生出奇特的能量，在原初汤中激起波纹。

 波纹所及之处，太阳系里的青铜塔全部震颤起来。塔身表面的符文剥落，露出内部生物神经元般的结构。这些巨型"神经节点"通过量子纠缠即时连接，组成横跨整个星系的网络。而地球上的那座塔——渔村祠堂下的微型版本——此刻正以最高频率脉动，向宇宙深处发送信号。

 「认知同步率98.7%」收割者的引力束突然携带信息，「立即终止候选体9」

 九道引力束增强为物质流，原初汤表面开始蒸发。但蒸发产生的不是气体，而是某种介于光与声之间的奇异波动。这些波动在汤中穿行时，自动排列成少年守卫残骸曾展示的星图——只是现在图案更加清晰，明确指向银河系中心某个坐标。

 黄浩的疤痕突然自行裂开。不是向两侧，而是沿着星形轨迹分成九个独立切口，每个切口都渗出不同类型的反物质微粒。这些微粒在空中组成与银河系中心脉冲星完全同频的图案。

 「识别...控制中枢...」原型残留的意识低语，「收割者的...心脏...」

 光环转速达到临界点。九把迷你九霄剑突然融合，铸成一柄完美的环形刃。这个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武器自动飞向黄浩...不，现在应该称为"圆环黄浩"的左手。当皮肤接触刃面的刹那，所有循环中关于黄岩的记忆突然聚焦。

 父亲在实验室调试九霄剑原型机的侧脸；父亲被归墟使者带走时袖口滑落的星形装置；父亲在循环尽头总是重复的那句"记住你是人类"...这些碎片在环形刃上重组，投射出令人心碎的真相：每个循环中的黄岩都是原型的一部分意识，他们被刻意分割成不同角色——有时是研究者，有时是叛徒，有时是默默守护的渔夫星野。

 「父亲...也是碎片...」圆环黄浩的声音由七百五十一个声波叠加而成。

 原型的心脏突然剧烈收缩。表面的北斗七星图案分解重组，变成由九颗微型眼球组成的环形阵列。每颗"眼睛"里都映照着不同形态的黄岩：科学家、父亲、囚徒、守卫...而所有影像正在同步做同一个动作——撕开胸口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