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浪玉璇灵

第20章 星语襁褓

秦淮河的晨雾里飘着云锦的丝絮,张卫东抱着婴儿坐在乌篷船头。怀中的孩子睡得正熟,后颈的星图刺青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这颜色让他想起二十年前,李秀兰在火车站昏倒时,晨雾中若隐若现的煤渣堆。

 "他昨夜又说了杨叔的话。"秀兰递来温在炭炉上的酒酿圆子,瓷勺边缘缺了个小口,是当年在东风弄堂捡的。卫东发现她左手小指缠着云锦布条,那是昨夜给孩子缝制虎头鞋时被针扎的伤口。

 船篷突然漏下几缕阳光,正照在婴儿胸口的星图上。卫东摸到某个凸起的星宿,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这是上周在琉璃塔沾染的量子共振。他想起守碑人老秦临终时咳出的金粉,那些粉末此刻正在玻璃奶瓶里沉淀,像极了1983年广交会上见过的鎏金皮带扣。

 "今天去甘熙故居。"秀兰展开张泛黄的信笺,纸上的墨迹是李奶奶烧毁前的绝笔,"她说九十九间半的某块地砖下,藏着能解读星图的物件。"卫东注意到她将"物件"二字描了红圈,这是他们新婚时约定的暗号,代表可能有生命危险。

 甘熙故居的游客在午后达到顶峰。卫东扮作导游举着小旗,旗杆里藏着非遗金箔匠的錾子。秀兰的轮椅卡在门槛时,婴儿突然啼哭,星图刺青将阳光折射成光谱,在"友恭堂"匾额上照出个暗格。

 暗格里躺着本《育婴图说》,清光绪年的刻本。秀兰翻开扉页,夹层里掉出张泛银的照片——杨建国父亲抱着周岁婴儿站在金陵大学实验室,背景的玻璃器皿里漂浮着云锦丝线。卫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认出照片里婴儿襁褓的柿蒂纹,与台北钟阿嫲的刺青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