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牙语星纹

【砂语晨课】

 咸涩的海风卷着牡蛎壳刮过礁石，张卫东用锈刀在沙滩划出歪扭的"妈"字。婴孩趴在星茧襁褓里，沾着沙粒的小手拍打字符，胸前的妈祖绣纹泛着潮汐般的蓝光。

 "妈——妈——"卫东的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青铜。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发现，"妈妈"这个词的发音需要如此用力地推开心脏。

 孩子突然抓起沙粒塞进嘴里，嘴角淌下靛蓝的星髓液。卫东慌忙去抠，指尖却被乳牙咬住——那牙齿竟泛着青铜冷光。

 "松口！你妈看见要……"后半句卡在喉间。远处海浪拍碎在妈祖像基座，飞溅的水珠在朝阳下恍若秀兰发梢的星芒。

 【螺贝谣谶】

 正午的礁洞里，卫东拆开湄洲女的螺钿发髻。这是清晨在海滩捡到的，贝壳间缠着量子纤维的《妈祖谣》残谱。

 "天妃娘娘眼，照见星槎船……"他哼着残谱，用洛阳铲在洞壁刻下音符。婴孩突然咯咯直笑，胸口的绣纹渗出星髓液，在岩壁上蚀刻出三维乐谱。

 "你听得懂？"卫东举起发髻中的螺钿，"这是你妈留下的？"

 孩子突然伸手抓向洞外的妈祖像，耳后的甲骨刺青泛起涟漪。岩壁乐谱突然量子化，妈祖石像的眼窝渗出青铜泪，泪痕显影出秀兰的全息影像——她正用闽南语哼着《妈祖谣》，发髻的螺钿随节奏重组为星舰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