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弑神宴（下）

凌寒的煞气撕开黑洞视界的瞬间，引力潮汐将她的银发绞成螺旋。在灼热的湍流中，"厨房"的轮廓逐渐显形——那是由三颗坍缩恒星的骨架搭建的料理台，台面上银河的残骸正在被切割成刺身拼盘。初代兵主的遗骸被十二道星芒钉在中央，胸腔内的青铜熔炉喷吐着蓝紫色火焰，每簇火苗都映出某个文明最后的晚餐。

 "欢迎参观我的工作间。"顾九黎的本体从熔炉中浮出时，黑洞奇点在他左眼旋转，右眼的星云正吞噬着附近的中子星。他的皮肤由液态青铜与星尘糅合而成，每一道纹路都是被抹除的文明代码。当他伸手轻敲料理台，整座银河系残骸突然震颤，悬臂化作餐刀开始自动切割。

 "这道'女武神刺身'..."顾九黎的指尖凝结出星核冰晶，将其插入初代兵主的心脏，"需要现杀现切的绝望。"随着冰晶融化，熔炉中的火焰骤然转为血红色，三千个文明的哀嚎声从炉膛里渗出，在虚空中凝结成刺身刀的刀鞘。

 阿箬的十二条青铜触须突然穿透维度，每条触须末端的黑洞餐盘都显示着"9.9/10"的期待值。当引力锁链缠上凌寒的脚踝时，她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那是三千年前往生崖战役中，顾九黎为她包扎伤口时绷带的味道。

 "痛苦指数达标。"阿箬的青铜躯壳裂开缝隙，露出内部旋转的味觉评分器。凌寒看到自己的克隆体们正在评分器表面游弋，她们的陌刀已化作雕花银叉，刀锋上刻着"请慢用"的星系文字。

 料理刀划破虚空的刹那，凌寒终于看清了刀身的铭文——那是她在北疆战场斩杀的每一个敌人的临终遗言。当刀锋即将触及喉咙时，她掌心的符咒突然燃烧，将煞气凝成冰锥射向熔炉。

 "你以为这样就能..."顾九黎的冷笑戛然而止。冰锥击碎了熔炉表面的星核，露出内部冰封的初代兵主心脏——那分明是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左心室刻着"凌寒"二字。

 凌寒的符咒突然逆流，煞气顺着锁链灌入阿箬的核心。机械躯壳的裂缝中迸出银光，净化之力与青铜液激烈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