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终克万重险，荣耀归楚云

晨雾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开缺口，楚云剑尖垂落的血珠突然悬停在半空。

 东南方向升起的灵力波动如同深渊巨兽的吐息，草叶间凝结的霜花正以违背时序的速度朝着同一个方向坍缩。

 董雪踉跄着扶住界碑石，指腹划过那些正在消失的剑痕时，突然尝到舌尖泛起铁锈味——那是天道轨迹被篡改时特有的腥甜。

 "东南七里。"楚云颈间的北斗烙印泛起青芒，玉匣纹路游走过锁骨时发出青铜器摩擦的声响。

 他伸手接住一片坠落的蓝蝶，蝶翼星图被锈斑侵蚀的刹那，整片草甸突然朝着东南方向倒伏。

 董雪撕下袖口布料缠紧渗血的蚀骨钉，九尾虚影在朝阳下晃动时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她望着楚云被灵力乱流掀起的衣摆，忽然发现那些缠绕在他腕间的剑气，竟与当年在魔渊裂缝中见过的上古铭文如出一辙。

 当第一缕扭曲空间的波动穿透胸腔，楚云已经拽着她跃上断崖。

 下方本该是通往宗门的青石阶，此刻却被笼罩在琥珀色光晕里的巨型屏障截断。

 那屏障表面浮动着数百张痛苦的人脸，每张面孔的七窍都在渗出掺着金粉的血浆。

 "是玄天宗的囚仙阵。"董雪按住腰间嗡鸣的冰魄绫，蚀骨钉的寒毒让她睫毛结满霜晶。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楚云擦拭剑刃时说的那句话——"当晨钟染上锁链声，就该准备迎接故人的回礼了。"

 楚云掌心的北斗烙印突然延伸出七道星光，玉匣纹路爬满右臂时发出锁链挣断的轰鸣。

 他盯着屏障中央缓缓旋转的卍字印，瞳孔深处坍缩的星辰突然爆发出灼目的金芒。

 董雪正要提醒他注意阵眼处的血色旋涡，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吞噬地上的霜花。

 "退后三步。"楚云剑鞘横拍地面，震起三十六枚带血的蓝蝶残骸。

 那些破碎的翼膜突然燃烧成幽蓝火种，在他周身组成不断坍缩的星图。

 董雪踉跄着后退时，九尾虚影扫过的岩石竟生长出暗紫色的魔纹苔藓。

 屏障内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数百张人脸同时转向两人。

 楚云剑尖挑起燃烧的星图，突然朝着东北巽位刺出七道剑芒。

 董雪袖中冰魄绫刚要护住他侧翼，蚀骨钉却传来钻心剧痛——她的影子不知何时缠上了三根青铜锁链。

 "乾坤倒悬时，破阵需用逆鳞。"楚云的声音裹着某种古老的回响，剑锋划过自己左腕的刹那，飞溅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咆哮的龙形。

 董雪看着那条血龙撞上屏障的瞬间，突然发现楚云颈间的北斗烙印缺失了天枢星的位置。

 屏障表面的人脸开始融化，金色血浆在阵法表面勾勒出山海经异兽的轮廓。

 楚云踏着坍缩的星图逼近阵眼，靴底碾碎的蓝蝶残翼在身后拖曳出银河般的轨迹。

 董雪强压喉间翻涌的血气，冰魄绫缠绕住正在侵蚀她影子的青铜锁链，九尾虚影扫过的地面突然绽开血色曼陀罗。

 当楚云第八次剑指天权星方位时，董雪终于看清屏障深处的东西——那根本不是阵眼，而是半枚嵌着妖丹的青铜铃铛。

 她刚要开口示警，蚀骨钉的寒毒突然顺着脊骨窜上后脑，九尾虚影在剧痛中凝实成实体，其中一条狐尾不受控制地扫向楚云后背。

 "就是现在！"楚云却仿佛早有预料，反手抓住袭来的狐尾借力腾空。

 董雪在剧痛中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玉器碰撞的清音，九条尾翎同时绽放的刹那，楚云剑锋已经刺入青铜铃铛的裂纹。

 屏障发出琉璃盏坠地的脆响，漫天飘落的却不是碎片，而是浸透灵力的记忆残片。

 董雪在纷飞的幻象里看见楚云在魔渊挥剑的背影，那些被他斩落的魔物精魄，此刻正在屏障崩解处汇聚成暗红色的旋涡。

 楚云落地时剑锋仍在嗡鸣，玉匣纹路已经爬满半边脸颊。

 他伸手接住一片记忆残片，上面映照的竟是董雪在药庐研磨仙药的场景。

 屏障彻底消散的瞬间，东南方突然传来五声长短不一的钟鸣——那是护山大阵被攻破的预警。

 董雪撑着冰魄绫想要起身，却发现蚀骨钉的寒毒已经蔓延到心脉。

 她望着楚云被灵力乱流掀起的衣袂，突然发现那些缠绕在他周身的剑气，正在地面投射出缺失一角的北斗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