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第2页)

 涂腾手抖洒了半杯二锅头,酒液顺着青苔裂隙流到隔壁墓碑前。 

 无影灯下,他无数次从死神手中夺回血肉模糊的生命。 

 恍惚间觉得,或许救活足够多的陌生人,就能赎回那个永远停在急救车上的黄昏。 

 当目光触及墓碑上凝固在四十九岁的黑白照片时,那道温润的笑意突然刺痛瞳孔——他终于明白,那些自以为放下的瞬间,不过是把苦酒酿成蜂蜜的错觉。 

 他这双手始终救不了十一年的父亲。 

 涂腾缓缓跪在墓碑前,寒风掠过他绷紧的脊背,指节死死抠住青石边缘。 

 这时,腰间突然覆盖上温软的手掌,菁菁半蹲着抱住他的腰身,轻声唤他:“涂腾。” 

 男人喉结在颈项间重重一滚,恍若溺水者攥住浮木般扣住腰间柔荑。 

 “菁菁,谢谢你。” 

 女孩轻靠在他肩头,指尖轻轻攀上他绷紧的脊背: 

 “涂腾,在我这里你不需要任何铠甲。想哭就哭,想痛就痛,想不原谅就不原谅。十五岁那场大雨淋湿了你整整十一个春秋,如今二十六岁的涂腾该活成旷野的风——卷着草叶与星屑,自由得能掀翻整个世界的伞。” 

 话音未落,忽觉颈间滚烫——原是苍穹倾覆,星河倒灌,他埋首在她颈侧,将十一年风雪化作无声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