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玄甲军威吞梁帜 空城妙计撼魏魂 (第3页)
这位宁朔将军的赤袍在战场上格外醒目,他连破魏军七道鹿砦,直逼元英大营。
“儿郎们!随我踏平贼巢!”
仙璝的豪言未落,元英的帅旗突然后撤。
梁军追着溃兵冲进山谷时,四面山梁上忽然箭如雨下。
傅永的玄甲军从烟雾中杀出,老将的槊尖滴着血珠,在残阳下泛着妖异红光。
一支羽箭穿透傅永的左大腿。
他随手拔箭掷地,槊影舞成银圈。
梁军小将举刀格挡,却被槊杆扫中面门,鲜血混着牙齿喷出。
“父亲!”
仙璝目眦欲裂,看着自己儿子坠马身亡。傅永的槊尖距他咽喉仅剩十步之遥。
“傅公!”
元英纵马拦住追兵,“您伤重……”
“汉高祖扪足蔽伤,老夫岂能让儿郎们笑话!”
傅永的战袍已成血袍,却把槊往地上一杵,“取我铁胎弓来!”
七十三岁的老将最终带着三百颗梁军首级凯旋。
当他在中军帐接受包扎时,年轻士兵们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数着老将身上的箭疤:“二十一处!比咱们吃的败仗还多!”
老当益壮四个字,在傅永的槊尖上闪着寒光。
这柄饮血无数的铁槊会记住,有些传奇,必须用皱纹里的勇气来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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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仙璝攥着染血的战旗,看着溃散的士兵又聚成黑压压的人潮。
“再赌这一把!”
他青筋暴起的手重重砸在案几上。
三日后决战,刀光比晨光更早撕破雾霭,可梁军就像被狂风卷落的秋叶,不过一个时辰便七零八落。
陈秀之的头颅悬在魏军旗杆上时,有个亲兵突然疯了似的冲向敌阵,嘴里喊着:“将军等等我们!”
“降了吧……”
义阳城头,蔡灵恩摸着脖子上的刀痕簌簌发抖。
他兄长临行前“城在人在”的嘱咐犹在耳畔。
可当魏军云梯搭上城墙时,尿骚味早浸透了甲胄。
老卒王二跪在台阶上磕头:“使君三思!三关尚存……”
“屁的三关!”
蔡灵恩踹开他,“昨夜探子来报,平靖守将带着姬妾跑没影了!”
梁武帝摔碎了青玉镇纸。
御史中丞的奏章像带刺的荆条:“曹景宗拥八万精兵,竟作壁上观!”
“景宗当年助朕登基有功……”
皇帝望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终究只是摆摆手。
可满朝文武都听见,那声叹息比退朝的钟声还沉重。
郑绍叔单骑赴任那日,关南百姓的门缝后闪过无数双眼睛。
这位新刺史不摆官威,带着衙役修城墙时,连妇人捣衣的棒槌声都透着安心。
“老张头,把你家腌菜缸搬来垫城墙!”
他中气十足的吆喝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渐渐地,流亡的农夫回来了,铁匠铺叮当声重新响起,连魏军探子都摇头:“这哪是边关,分明是扎了钉子的铁桶。”
汉中太守夏侯道迁叛变得更突然。
深夜衙堂里,他摸着魏使送来的金印,烛火在瞳孔里跳成贪婪的绿。
“诸位,”他对部将们举起酒盏,“跟着梁朝喝稀粥,不如……”
杯盏碎裂声里,二十几颗头颅埋进黄土。
当邢峦的骑兵踏破梁州晨雾时,白马戍将尹天宝还在厉声喝骂:“援军呢?
邓元起那个老滑头!”
“报——!”
益州信使的马蹄声惊飞满树昏鸦。
邓元起摩挲着剑柄在城头踱步,远处魏军扬起的烟尘已遮了半边天。
“将军,再不出兵……”
“急什么?”
他忽然冷笑,“让孔陵那小子先和魏人碰碰,咱们……”
话未说完,巴西郡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
孔陵率五千轻骑星夜驰援时,严玄思正把庞景民的头颅踢向魏军。
“梁朝完了!”
他狂笑着。
孔陵的箭矢擦着月光钉穿叛将喉咙,转身对麾下喝道:“传令仇池各部!
告诉他们,魏人许诺的金珠,咱们给双倍!”
山风呼啸而过,旌旗猎猎作响,像无数只即将扑向猎物的苍鹰。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