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高澄弄权欺君臣 霸先扬威震岭南(第2页)
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信众,个个仰着头,眼神虔诚。
“诸位,今日讲《涅盘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
他滔滔不绝,讲得天花乱坠,仿佛真能点化众生。
可懂行的人一听就明白,不过是些皮毛佛理,离大乘真谛还远着呢。
“陛下讲得真好!”
一个老臣低声赞叹。
旁边的人却摇头:“佛理再深,能治国吗?”
讲经完毕,他竟宣布要留在寺中修行,不再回宫。
群臣慌了,赶紧凑钱赎他。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丞相跪地恳求,递上第一道请愿表。
他眼皮都不抬:“朕已舍身佛门,俗事莫扰。”
第二道表呈上,他依旧摇头:“红尘纷扰,不如清净。”
直到第三道表递来,他才勉强点头:“罢了,朕且回去。”
群臣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嘀咕:“装模作样,演给谁看?”
他慢悠悠起身,拂了拂袈裟,嘴角似笑非笑。
“做出甚么鬼态!”
有人终于忍不住,低声骂道。
南印度高僧菩提达摩听说梁朝崇信佛教,便乘船渡海来到广州。
梁武帝得知有位得道高僧到来,立刻命地方官员护送他进京。
大殿之上,武帝赐座,客气地问道:“朕修建寺庙、抄写佛经、剃度僧人,这些可算功德?”
达摩摇头:“不算功德。
参禅重在修心,不在形式。
静心才能生智慧,智慧才能得觉悟。
从空寂中悟道,才是真功德。”
武帝一愣,又问:“朕在华林园收藏了许多佛经,高僧可否每日为朕讲解,指点迷津?”
达摩微微一笑:“佛学在心,不在口。
执着于言语,反落了下乘。
明心见性,自成佛道,何必依赖经书?”
武帝被驳得哑口无言。
达摩见状,起身告辞。
武帝也不挽留,任由他离去。
达摩一路北行,最终在嵩山少林寺落脚。
他面壁而坐,一坐就是十年,终日静思禅理,直至圆寂。
后人尊他为禅宗初祖。
临终前,弟子慧可跪求:“请师父传授佛法真谛。”
达摩问:“你求什么?”
慧可坚定道:“我心不安,求师父安心。”
达摩淡淡道:“把心拿来,我替你安。”
慧可一怔,随即领悟:“心本无形,如何能拿?”
达摩点头:“既知无心,何须再安?”
慧可顿悟,继承衣钵。
这才是真正的佛学传承。
那梁主萧衍可真是个奇人。
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偏要拜一个叫慧约的和尚为师,还亲自受了戒。
这还不算完,他竟下令太子、王公大臣们都得跟着拜师受戒。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成了佛门弟子,足足有五万之众。
“陛下,您这是何苦呢?”
老臣周舍曾这样劝谏,“治国理政才是根本啊!”
萧衍却捻着佛珠说:“爱卿有所不知,佛法无边,普度众生才是正道。”
可说来可笑,这些人里真正懂佛法的没几个。
他们整日里要么高谈阔论佛经,要么闭目打坐装样子。
堂堂一国之君,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不批,却整日里敲木鱼、念经文,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朝中贤相周舍、徐勉相继去世后,朝政更是每况愈下。
侍中朱异和尚书令何敬容把持朝政。何敬容还算老实,那朱异却是个十足的奸臣。
“朱大人,这批赈灾银两......”
有官员请示道。
朱异眼皮都不抬:“先放我府上,待我慢慢清点。”
这一“清点”就是三个月。
朱异当官三十年,贪得无厌。
他家的宅院比皇宫还奢华,吃的是山珍海味,玩的是奇珍异宝。
可笑的是,这个天天念佛的人却吝啬得很。
他家厨房里的美味佳肴吃不完,宁可放坏也不肯施舍穷人,每月都要扔掉十几车。
更荒唐的是,梁主对朱异言听计从。
“陛下,这批官员......”
朱异话还没说完,萧衍就摆摆手:“爱卿看着办吧。”
就这样,朝廷赏罚不明,法度废弛。
而最要命的是,皇帝带头信佛,下面的官员们有样学样。
他们整天谈论佛法,却没人愿意习武练兵。
“练什么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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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官员对同僚说,“不如来讨论《金刚经》的奥义。”
“说得对,”
另一个借口道,“打打杀杀多不好,还是参禅打坐来得清净。”
就这样,整个朝廷都沉浸在虚无缥缈的佛学空谈中。
武将们也不练兵了,文官们更不理政了。
丹阳处士陶弘景,少年时就爱读书,尤其痴迷养生之道。
齐高帝萧道成曾召他入宫,做诸王的侍读。
他虽然应命去了京城,却谢绝一切交际,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
没过多久,他就上表辞官,归隐茅山,一心修道。
梁武帝萧衍早年就和他相识,登基后仍与他书信往来,每逢国家大事,必写信请教。
有一次,梁武帝劝他出山辅政:“先生高才,何不助朕治理天下?”
陶弘景只是淡淡一笑:“山野之人,只愿修身养性,朝廷之事,非我所长。”
他虽然偶尔提些建议,但始终不肯出仕,因此被人称为“山中宰相”。
梁武帝每次收到他的回信,都会焚香净手,恭敬拜读,仿佛面对一位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