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阴谋揭秘(第3页)
周桐憋着笑,嘴角微微上扬,却也赶忙正了正神色,点头应道:“师兄所言极是,徒儿记下了。
欧阳羽听着,脸上的无奈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意与赞许,目光熠熠生辉,仿佛已然看到金人在这些刁钻计谋下狼狈不堪的模样。“好,好啊,师弟!就得这般灵活多变、不拘一格,把咱们所有的家底、浑身的解数都亮出来,让这钰门关成为金人望而却步的铜墙铁壁,也让朝廷那班人瞧瞧,咱们可不是任他们随意摆弄的木偶!”
言罢欧阳羽揉了揉酸涩双眸,那眼球布满血丝,恰似蛛网密布,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仿若困乏潮水,一波波将他淹没。周桐见状,赶忙起身,快步走到欧阳羽身旁,轻拍其肩头,语气温柔道:“师兄,今日这一番筹谋,您殚精竭虑,已然耗尽心力,莫要再熬坏了身子。守城之事,急不得一时,且先歇下,待明日养足精神,咱们再细细研磨,定能在这困局中寻出一线生机。”
欧阳羽身形微微佝偻,尽显疲态,抬手无力地摆了摆,声音沙哑却透着关切:“师弟,你也整日奔波,未曾得闲,这回去路上,黑灯瞎火的,千万小心,莫要磕着碰着。” 言罢,他移动车子,缓缓驶向里屋,身影没入昏暗,只余轻微咳嗽声与床铺吱呀声,昭示着这场漫长商讨终得暂歇。
周桐踏出房门,夜幕恰似浓墨倾泼,浓稠得化不开,伸手不见五指。城中灯火稀疏黯淡,宛如夜空中寥落寒星,在寒风呼啸中瑟瑟闪烁,光晕脆弱得一吹即灭。街巷仿若幽深巨兽之喉,阴森静谧,周桐脚步匆匆,却又因视物不清,不时被凸起石块、散落杂物绊得身形踉跄,心中暗忖这归家之路,怎如此坎坷难行,犹如当下钰门关处境,举步维艰。
正满心焦急、摸索前行之际,前方一点灯火似暗夜渔火,悠悠摇曳,恰似希望曙光乍现。周桐心头一热,忙加快步伐,趋近一看,果真是老王举着灯,瑟瑟立在门口。寒风如刀,割破衣衫,直刺肌肤,老王缩着脖子,身子抖如筛糠,手中灯火也随之晃荡,光影斑驳跳跃在他沟壑纵横的面庞上。
老王瞧见周桐身影,那老眼瞬间亮得惊人,恰似暗沉井底涌起清泉,忙不迭迎上前去,那冻僵的嘴唇哆哆嗦嗦,开合间喷出团团白气:“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这天呐,黑得跟锅底似的,我这心里一直打鼓,惦记着您不认得路,在外面磕着碰着,或是碰上啥凶险,就一直在这儿候着,可把我冻坏咯。”
周桐望着老王那被冻得青紫的脸,心中暖流涌动,仿若春日暖阳破冰而出,眼眶竟微微泛红,心有触动,忙握住老王双手,只觉那双手冰冷刺骨,如攥着两块寒铁,声音不禁带上几分哽咽:“老王,辛苦你了,这般寒夜,难为你还惦记着我,要不是你,我怕是要在这黑夜里兜兜转转许久,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家。”
老王用力回握周桐之手,嘴角扯出一抹欣慰笑意,眼角鱼尾纹如菊绽绽:“少爷,说啥呢,伺候您是老奴本分。咱快进屋,别在这风口站着,冻坏了身子。” 言罢,老王侧身让周桐进屋,还不忘用身子挡住风口,护着周桐。
二人相伴入屋,屋内暖意融融,与屋外冰寒仿若两个世界。炉火正旺,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四溅,恰似欢快精灵在跳跃,驱散周身寒意。周桐目光一扫,瞧见床榻上少女仍在安睡,面容恬静,呼吸平稳,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如今似被炉火映上一抹薄红,透着几分生机,心下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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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忙前忙后,先是接过周桐披风,细心掸去灰尘,挂在衣架,又快步走到炉灶边,手脚麻利地舀了盆热水,端到周桐面前,还递上干净布巾:“少爷,快洗把脸,暖暖身子,这一路风霜,可别着了凉。” 周桐接过,微笑着点头致谢,洗净面庞后,顿觉神清气爽,疲惫似也褪去几分。
随后,老王从锅里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放在桌上,饭菜香气扑鼻,袅袅升腾,在屋内氤氲开来。一盘清炒时蔬,翠色欲滴,饱含田间清新;一碗羊肉炖萝卜,汤汁浓稠,羊肉软烂,萝卜入口即化,暖人心脾;还有几枚粗粮馍馍,色泽金黄,散发着谷物质朴香气。“少爷,快趁热吃,虽说简单,可也能填饱肚子,攒些力气。” 老王催促道。
周桐确实饥肠辘辘,也不客气,坐下便大快朵颐,边吃边与老王唠着,询问少女白日状况、有无异常,老王一一答着。
“这姑娘是真能睡,” 老王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絮叨着,“从您出门后,就没见她醒过,不过瞧着气色倒是比先前好了些许,脸蛋没那么蜡黄了,嘴唇也有了点血色,许是您的照料起了效,伤口愈合得挺顺当,也没见发热、喊疼啥的,可算是让人松了口气。”
周桐嘴里塞着羊肉,含糊不清地点头,囫囵咽下后说道:“那就好,可还得继续留意着,她身子骨弱,又遭了那般大罪,怕是还得好生调养些时日。” 说着,又掰下一块馍馍,蘸了蘸羊肉汤汁,大口嚼着,那满足的模样像是许久未曾尝过这般美味,实则是连日来的奔波忙碌、殚精竭虑,让这简单饭菜也成了珍馐。
老王在一旁添了碗热水,搁在周桐手边,继续道:“少爷,您说这姑娘到底啥来历呀?身上带着那死囚的刺字,可瞧着又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主儿,怪可怜见的。”
周桐闻言,放下碗筷,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片刻后才道:“我也摸不准,不过她既被送来这钰门关,定是有段曲折故事,等她醒了,再细细问吧。眼下,守城事大,咱这关城风雨飘摇,多一份助力是一份,若她身子养好了,愿意帮忙,也算多个人手。”
老王点头称是,但随即又浑身一震,“少爷,守城?我们来这不是训练那些人吗?”
周桐闻言,神色一凛,手中正欲送入口中的馍馍也停在了半空,他抬眸望向老王,缓缓将馍馍搁回碗碟,轻咳一声,斟酌着字句将今天和欧阳羽的推测和商量告诉了老王。
老王听得脸色煞白,身形晃了晃,似是被这惊人真相惊得有些站不稳,他抬手扶住桌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少爷,这…… 这朝廷怎能如此狠心?咱们忠心耿耿,又没有犯错,千里迢迢赶来戍边,怎就成了被牺牲的对象?” 话语间,已满是愤懑与委屈。
周桐转过身,神色坚毅,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然:“事已至此,怨天尤人毫无用处。既然知晓了朝廷的算计,咱们更不能坐以待毙,守城,是现下唯一的活路。守得住,或许能让朝廷重新掂量咱们的分量,盼来援兵;守不住,也要让金兵付出惨重代价,为关内百姓争取逃亡转移的时机。所以,每一份力量都至关重要,这姑娘若能恢复元气,多一人帮忙,咱们便多一分胜算。”
老王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虽眼中仍残留着惊惶之色,但更多的是被周桐话语点燃的斗志,他用力点头:“少爷说得对,咱不能就这么认栽!老奴虽没什么大本事,可也愿跟着少爷您,拼了这条老命,守住这钰门关,绝不让金兵轻易得逞!”
周桐微微颔首,拍了拍老王的肩头,以示慰藉与鼓励:“好,老王,咱们齐心协力,明日还有诸多事务得筹备操持,你早些歇息,养足精神。” 老王应了一声,收拾完碗筷,默默退下,屋内只剩周桐一人伫立窗前,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心底默默思量着守城的千头万绪,那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似已在关外的黑暗中隐隐蛰伏。
深夜里,有一巡逻的士卒正在走着,突然一道身影在他面前闪过,进了旁边的巷子里,那士卒目光一沉,随即朝着黑影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一道黑影越过了钰门关城头,向着远方遁去,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