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主义”是一顶用谎言编织的帽子(第3页)

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技术可实现”的东西都没有实现,申请的专利也有很多并没有实施。这里的原因很复杂,但一个最重要的制约因素是经济上是否合算。例如铱星计划,技术上完全可行,放了几十颗卫星,最后由于价格昂贵,用户太少,经济上入不敷出,不得不放弃。

还有一些技术受到阻碍是基于“伦理学”的理由。例如避孕技术,由于天主教教义认为不以生育为目的的性行为是不道德的,所以禁止使用避孕技术。这种“伦理学”不具有普世性,对于天主教信徒以外的人没有约束力,是“教义伦理”。禁止克隆人的喧嚣,也是基于这种教义伦理的,我们没有理由唯罗马教皇的马首是瞻,去追随教义伦理。我们只能依据效用主义的伦理观,避免引起实际危害的技术应用。

谎言之三:“科技的负面影响”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一切利益都伴随着风险,我们只能在权衡利益与风险的基础上做出决策。例如汽车会引起交通事故,使用电器会引起触电和火灾,这些是现实的“负面影响”,对此我们有充分的重视和对策,制定了严密的交通规则和用电安全规程。但是我们不可能禁止使用汽车和电器,也不应禁止相关的科学研究。

反科学文化人所说的“科技的负面影响”却不是这些现实的“负面影响”,而都是虚幻的“负面影响”。

这些虚幻的“负面影响”,有的来自胡思乱想,例如这些人经常用一些好莱坞的反科学科幻大片当论据来预测科学的发展会毁灭人类。也有的来自宗教偏见,认为科学会使人变得“贪得无厌、物欲横流”,从而道德败坏。对于日心说打垮地心说,进化论战胜神创论,他们至今耿耿于怀。

实际上一种道德观念如果能被科学的发展所摧毁,正是证明这种道德本来就不该存在。

还有一些则来自歪曲事实,例如对于科技发展造成的核武器和高精度武器,他们只会渲染核恐怖,却看不到核武器有效地遏制战争的现实:如果把1945年核武器诞生之日作为分界点,把20世纪分成前后两半,我们可以看到没有核武器的前半死于战争的人数比有核武器的后半要多得多;对比越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可以发现精准轰炸下的战争总伤亡人数要比地毯式轰炸少很多。

谎言之四:“科学需要人文的指导”

文化人要反对“科学主义”,用什么来取而代之呢?

据说是“人文精神”,遗憾的是这“人文精神”云山雾罩,至今没见到有明确的界说。

科学本来是人的活动,是人文精神的最集中表现。科学就是最高层次的人文。在科学之外寻觅“人文精神”,结局必然是反科学。纵观那些打着“人文”旗号的反科学论述,所宣扬的恰恰不是“人文”而是“神文精神”,大抵是一些神学家攒出来的“后现代”垃圾,或是一些女性主义、极端环保主义、ssk之类的意识形态。

科学的一大特点就是脱离形而上学,不承认任何“超自然”的终极解释,不接受任何意识形态的指挥。

当科学提出的观点与某种教义发生冲突时,自然会引起相应势力的反抗。一方面,这些反抗尽管有时以镇压的形式出现(例如宗教势力对哥白尼、伽利略、达尔文的迫害,斯大林主义对苏联遗传学家的清洗),但最终都阻挡不了科学的前进;另一方面,这些意识形态对科学的干预都会给科学事业带来损失,也就损害了全人类的利益。

目前,国际上宗教势力伙同其他反科学势力主要在生命科学领域发动了对科学的全面进攻,国内的反科学势力也遥相呼应,但不便于直接亮出他们神文精神的本色,把神文精神化装成人文精神抬出来,有时打着“伦理”的旗号,重演宗教或意识形态干预科学的闹剧,正在对科学事业造成损害,我们对此不应掉以轻心。

参考文献

[1]反科学思潮的增长,paulkurtz(纽约州立大学荣誉哲学教授,csip主席),潘涛译自sce1995年第2期

作者简介:

赵南元,着名科学家,科普作家,清华大学教授,科学公园专栏作家,互动百科科学顾问,今日头条签约问答专家。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专家,主持过多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及其他基金项目。

(本文发表于2008年。)

按语:对于阐述所谓“科学主义”的真相,可以继续阅读赵南元教授的《科学与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