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主义”是一顶用谎言编织的帽子(第2页)

以上用大篇幅的引文介绍了国际反科学思潮的动向,这种思潮必然会在国内有所反映。近年来大量的反科学言论充斥在我们的报刊杂志电视等大众传媒中,形成了不小的声势,而对这些谬论的批评文章却往往遭到媒体的拒绝,使得正确的东西反而只能生存于网络这样的边缘地带。像“科学是双刃剑”这样的反科学宣传已经做到了家喻户晓耳熟能详,却几乎没人注意到“人文”是比科学危险得多的双刃剑。

发表这些反科学言论的主要是一些“人文学者”,包括哲学家和伦理学家,更有一些自称的“科学文化人”组成小圈子,利用他们控制的几份报纸,连篇累牍地发表反科学文章,推销国外的反科学洋垃圾。这些人打着“学术”的旗号,在学术上却十分疲软,当他们的言论受到质疑和批评时,从来没有能力进行针锋相对的反驳,只能宣布“三不政策”故作不屑状,继续重复他们的谎言,认为只要把话筒抢到手,就可以靠把谎言重复一千遍而变成“真理”。

反科学在宗教势力强盛的西方蔚然成风,神学家、哲学家反科学也反得堂堂正正。但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公开站出来宣扬反科学多有不便,要发表反科学言论还需要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所以“反对科学主义”就成了反科学的一顶隐身帽,文化人自以为戴上这顶帽子就可以隐瞒其反科学真面目,可以破帽遮颜过闹市了。

反科学“文化人”在学术上无所建树,拿不出过硬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主张,只能靠着扣帽子、打棍子的非学术方法来对付批评者。所谓“科学主义”就是反科学势力用来对付批评者的一顶大帽子。遇到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人,不需要任何符合学术规范的论证,只需给对方扣上“科学主义”的大帽子,就可以得胜回朝了,实在是方便得很。只可惜这样一来,“文化人”所标榜的“学术”也就所剩无几了,毕竟学术不是这样搞法的。

反科学必然反对科学精神

科学精神最重要的有两条,一条是合乎逻辑,一条是要经得起实际验证。用更通俗的话讲,就是摆事实,讲道理。只要是反科学的主张,必然是反对科学精神的,否则就要被纳入科学体系之中了。所以反科学只有两手,或者靠逻辑混乱,或者靠撒谎造谣。逻辑混乱的缺点是太容易被识破或驳倒,因而制造谎言更为反科学者所多用。

关于“科学主义”的种种说法,大抵是谎言的集合。科学与神学、哲学的一个重要区别,就在于其非形而上学性,是脱意识形态的(哲学也有拒斥形而上学的流派,但难以彻底)。科学不谈主义,只解决问题。所谓“科学主义”,如果存在的话,也只是哲学史(而不是科学史)上的一个流派,是某些哲学家对科学的看法而已,与科学本身并无关系,与科学家也没有关系。如果有谁真的要反对“科学主义”的话,应该到哲学家中去寻找科学主义者,而不应把矛头对准科技界。

把“科学主义”说成是科技人员乃至热爱科学的公众的“缺省配置”,视广大科技人员如“敌占区”,向公众散布妖魔化科学的言论,当然不是反对什么“科学主义”,而是地地道道的反科学。

“文化人”不仅在对大多数人乱扣“科学主义”帽子时撒谎,而且在叙述“科学主义”内涵时也编造了大量的谎言。以下我们选几个例子来进行分析。

针对科学编造的谎言

谎言之一:“科学万能论”

“文化人”的谎言之一是,“科学主义”主张“科学万能论”,认为“科学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无论是主张“科学主义”的哲学家,还是广大的科技工作者,没有人认为“科学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科学讲究实事求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只告诉我们能解决哪些问题,以及怎样解决它。而且科学还告诉我们什么是不可能的,例如能量守恒定律告诉我们发明永动机是不可能的。科学的“摆事实,讲道理”的原则,在科学领域之外当然也有应用的可能,在非科学领域应用各种科学方法有很多成功的先例,即使有暂时不成功的例子,继续朝这个方向努力仍然是值得的。

“全能”是一个宗教概念,通常用来形容“上帝”。但是“全能的上帝”也要遭遇逻辑上的不可能性,神学家也难以回答这样的问题:“上帝能不能制造一块他自己举不起来的大石头?”反科学人士用自己的神学眼光看世界,也用神学眼光看科学,于是就凭空想象出“科学也会变成宗教”,“科学也是迷信”,并且按照“上帝全能论”推导出“科学万能论”来。可惜这个思路是神学脑袋瓜的特产,与科学或是“科学主义”毫不相干。神学家宣称上帝全能,科学家不相信科学万能,看起来神学的本事比科学大得多。但需要注意的是,神学之“能”与科学之“能”不是一回事。举例来说,一个病人到了绝症的晚期,医生根据科学只能宣告不治,神甫却可以根据神学说是上帝召唤他去,他可以上天堂。神学对问题的“解决”只需要提出一种合乎教义的解释即可,科学对“解决”的要求要高得多,没有预测能力的“解释”在科学里根本不算数。

谎言之二:“技术可实现的都要实现”

关于“科学主义”的另一个谎言是:“科学主义”主张凡是技术上可以实现的都应该实现。这是一句热昏的胡话,其荒谬性是人所共知的。例如一刀把人捅死,在技术上可以实现,却是不应该实现的。我们没有见过任何精神正常的人持有这种荒谬观点,无论他是不是“科学主义者”。把一个明显荒唐的主张强加给辩论的对手,是反科学人士论证的惯用手法。所谓“科学主义”也是用这种手法制造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