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前朝的歌词(第2页)

 夏景程和李小川齐齐摆手:

 “颜大人,您这说笑呢。”

 “而且,我与小川已经商量过了,太妃和圣人下旨,不好当面辞官,等回了京城,我俩就去太医局和熟药所里露一面,再想法子辞官回丹溪堂去。”

 颜如玉拾起卷宗来,恍若随意地问道:“好好的官不当,怎么要回丹溪堂去?”

 李小川苦着一张脸:“颜大人,我和夏大夫就是桑大夫身边的学徒。这次朝廷赏罚不公,我俩要这个时候领了官,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夏景程也道:“我家虽盼着我光耀门楣,但要我顶着桑大夫的功劳,那是万万不可的。这官当起来良心难安。”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你二人这番话,也不枉她倾囊相授。”颜如玉这才用正眼看向他二人。给知树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拿出一卷红布来,“那这东西,你们就可以拿去......”

 二人刚要接过去,他的手按在布上,目光慎重:“谁给你们的?”

 二人会意地握着布:“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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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桑落的问题吓了桑陆生一哆嗦:“我不是。闺女你别乱猜。”

 是与不是,其实一看就清楚了。桑落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刚刚被切的喜子一定是鹤喙楼送进宫里的眼线,大伯这么主动,非常的反常。多半也是鹤喙楼的。

 爹干了这么多年的刀儿匠,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大伯送了不少鹤喙楼眼线进宫去。

 桑陆生想到了莫星河那阴森森的脸,不由地遍体生寒,又害怕桑落追根究底地问,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去将喜子的东西准备一下,刚才好像油温不够高。闺女,你快回颜大人府中去吧。这里你少回来。”

 “今日天色不早了,又下着雪,我明日再走。”

 桑陆生看看外面的雪,只答了一声:“也好。”

 第二日一早,雪不但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像是上天扑簌簌地抖着棉絮一般。

 桑落睡了一个好觉。爬起来看看窗外,决定等雪小一些再去丹溪堂。

 她将床榻旁的地砖撬了起来,仔细数了一数银票,这半年下来,竟有千两之多。可算是大小发了一笔横财。

 她将银票压了回去,地砖放好。左右闲着无事,她将之前宫里内官来下大订单时留下的模子取出来,冰天雪地,蜡像冷却得很快。不过两个时辰,她倒了好几个“玉字辈”的蜡像。

 原本也是见惯不怪的物件,又是她亲自雕的模子,偏偏这一次,桑落拿着那蜡像,竟觉得有些罪恶感。

 当初雕“玉字辈”的模子时,还不知道颜如玉就是当年那个少年,只是想着要报复颜如玉对自己的种种恶行,所以做得夸大又带着点别有用意的丑陋。

 如今,再要说这个是“玉字辈”,却也不能够了。

 上次颜如玉中了媚毒,她浅浅地触诊了一下,但那属于病态,不能算正常状况。

 这样想着,她有些心慌。

 那天在山洞里,颜如玉反反复复阻止她触诊,可别是被自己三倍药量下去,出现了什么不便与人说的症状。

 她深吸一口气,甩甩头。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妇人尖利的嚎哭声:“黑心肝的刀儿匠,害死了我儿子!”

 桑落推门便见是昨日那个妇人,她瘫坐在雪地里,拍着大腿嚎哭起来。怀里搂着一具青紫的小身子,看那僵白的脸,就是昨日那个叫“旺财”的孩子。

 桑落心中微微一紧。桑陆生要去理论,被她拦住。她拢着大氅踩在了雪地里。

 “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娃,送到你们这里来,偏生不给净身!”妇人看见有人来了,立刻来了劲,嚎哭的声音愈发地刺耳尖锐:“你们赔我儿子!赔钱!”

 “净身有生死文书,生死由命。”桑落居高临下地看着妇人,足尖在雪地里碾了碾雪粒,“既然没有净身,我们为何要赔?”

 “毒妇!”妇人闻言发了狂,随手抓起雪块就往桑落脸上砸:“如果不是为了来净身,我儿怎么会受冻?不受冻,又怎么会死在这回家的道上?”

 风静立刻飞身出现,一柄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挡住了雪块,最后利落地落在了妇人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