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黥面烙魂九幽罪纹诏

 虚空深处，张九龄面色惨白，额头浮现密密麻麻算符血痕，生死数局崩坏已成定局，但他眼底却浮现出一种濒死癫狂的光。 

 忽然，他猛地一咬舌尖，口中喷涌出一串串极古数经残文，顷刻间，《九章算经》浮现在他身前，却不再是方正端庄的数理法典，而是化作一部残破狰狞、符链倒挂、页页皆倒的阴阳死册。 

 书页翻涌，纸面龟裂，竟渗出浓稠的漆黑负质量浆液，字符符号在书页上扭曲变形，犹如饥饿病虫一般蠕动扭摆，顷刻间凝聚出一道诡谲公式： 

 √-1 = 卵 

 张九龄忽然仰天长啸，喉结骤然塌陷，扭曲旋转成一个黑色虫洞，肉眼可见的时间褶皱与数轴螺旋在其咽喉内部回旋翻滚，声音从那虫洞中逸出，字句紊乱，诡谲荒谬： 

 “以√-1为卵，孵孵孵孵孵你绝望之壳！谁人有形，皆可啖之！谁人无形，皆当孕之！破实为虚，虚虚虚虚虚出食物！啊——！” 

 随着他这一声疯嚎，无数虚数蠕虫从那虫洞中蜂拥而出，形态诡谲，如由失真公式构成的病诅之虫，体表镌刻着“∞”、“√-1”、“-∞”等破碎字符，它们挣脱虚空，啃噬着空间中的存在性基础，所过之处，空间塌陷，事物的“实在性”被强行抹消，连空气都化作虚无裂缝。 

 这些虚数蠕虫扑向东方惊云，钻入他那已然残破、遍布劫痕的躯体之中，疯狂啃噬他的“数学存在性”，即炼狱剧场中维持他存在的公式根基。 

 每一口下去，东方惊云体表便浮现一道崩坏公式，原本支撑血肉的数理结构逐一剥离剔除，皮肤、筋骨、血液、魂魄逐渐失去数值意义，变成未定义状态的混沌死物。 

 一条蠕虫钻入他胸腔，啃咬着“x=y+1”般的骨骼支撑式；另一条咬断他魂海之中“λ→∞”的劫火恒量，使得他周身劫焰虚化、死意如枯。而更多的蠕虫，围绕着他的劫身之碑螺旋，扭曲他的死而不灭公式，欲将其彻底降解为无定义虚空。 

 张九龄双手扬起，眼神癫狂，口中低喃，言语支离破碎，似咒似梦呓： 

 “万物存于数，数存于虚，虚存于卵，卵孵万病，病蚀真形。你既执碑，你便无碑，碑即x，x即空，空孵万虚，虚啖碑身，碑身化蛆，蛆食万实。” 

 随着他最后一字落下，《九章算经》骤然剧震，一整页负质量公式脱离书面，化作一张巨大的螺旋公式之眼，缓缓睁开，盯死东方惊云。 

 “碑即虫，碑即卵，碑即你。” 

 虚空震颤，虚数蠕虫如潮如瀑，蜂拥而至，欲将东方惊云彻底抹杀于数理存在之外，将他炼成“未定义之碑”，永堕无解之虚数囚笼。 

 东方惊云立于破碎虚空，劫光映照下，那曾经峻拔的身形如今早已支离破碎。血肉之躯几乎化作一副病残废躯，皮肤崩裂，血液干涸，肌肉如腐败之绸，挂在裸露森然的白骨之上，处处龟裂，处处渗出暗红死浆。 

 虚数蠕虫钻入他体内，穿透筋膜、穿行脏腑，啃噬骨节，每啃噬一处，他原本清晰可感的存在便模糊几分，仿佛一副画作，被反复泼洒腐蚀剂，色彩剥落，轮廓支离，只剩下一片片病斑般模糊死色。 

 他的五官，已看不清本来模样，双目腐烂塌陷，眼眶中只余两团灰烬死焰，鼻梁断裂，面颊残缺，牙齿裸露，唇角残裂如陈年风干血绸。脖颈处蠕虫乱窜，生生将咽喉啃断，只剩一截残烬般破洞，死气森森。 

 他体表遍布劫病烂疮，肉壳开裂，如焦炭碎瓦。脊柱已多处断裂，断骨如钉，硬生生撑住那摇摇欲坠的废躯。四肢瘦削如枯枝，关节处生出灰黑溃烂环痕，渗出不知名的脓浆，触之即沸即爆。 

 丹田处，虚数蠕虫盘踞，啃噬着残余气息，体内经络几近枯竭，血液早已干涸成死线，唯余一缕缕黑灰死丝勉强维系魂魄。那死丝于体内缓慢游移，所过之处，筋脉龟裂，脏腑破碎，如千万死虫共舞，凄惨无比。 

 魂海亦遭侵蚀，神识如同破损幕布，四分五裂，意识混沌，早已辨不清生死。虚数虫潮啃噬着他残存的“自我”，将他一点点抹去，化作无数破碎梦魇与死念碎片，飘荡于劫火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