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黥面烙魂九幽罪纹诏(第2页)

 他的气息越来越沉，越来越冷，仿佛一具死尸残骸，却又偏偏未死。每一道伤痕都深可见骨，每一寸肌肤皆腐烂焦黑，整个人如同一具在亿万劫病诅咒中活着、死着、腐烂着、痛苦着的枯朽傀儡。 

 虚空中，劫病气息缭绕，虚数蠕虫在他体表疯狂蠕动，啃噬着仅存的物理意义，连空气中的残余存在性都不放过。而东方惊云，依旧未倒，只是立在那片破碎而扭曲的虚空之中，像是一个早已失去人类形态的存在遗迹，被病诅、虚数与死劫共同蚕食至崩溃边缘，却又执拗残存，不曾倒下。 

 他像是早该死去，却偏偏还活在这群魔乱舞、法则崩坏的虚空尽头，一口一口被世界遗忘，被数理剥夺，被因果焚毁，只剩下一团将死未死、欲碎不碎的破灭之影。 

 张九龄见此情景，喉头一颤，忽然咧嘴一笑，笑容像是撕裂的伤口。 

 他抬手猛地撕下自己头皮，乌黑长发带着血水脱落，露出那血肉模糊、蠕动不止的脑壳。只见他颅骨内壁，赫然布满密密麻麻、疯狂蠕动的暗灰色虚数蠕虫，每一条都缠绕成诡异的公式字符，嵌进那深不见底、扭曲迂回的脑回沟之中。 

 那些脑回沟蜿蜒如万千死蛇，彼此纠缠、彼此吞噬，随着张九龄双目绽出病态死光，整颗颅内无尽数理公式骤然膨胀，扭曲成一道道超越逻辑、亵渎认知的数学恶神虚影，浮现于虚空。 

 只听他喉咙深处像塞满虫卵般蠕动，吐出破碎癫狂的语言：“用指数塔镇压你——镇压镇压镇压镇压！10(10(10))层绝望指数塔，镇坠镇碎镇熄镇寂！” 

 话音落下，无穷高维虚空如脓瘤鼓胀，一根根灰白病纹组成的巨大指数塔自无数维度深处轰然坠落，重叠叠撞，层层堆叠，化作数以万亿计的数理层狱，坍缩成一个悖论囚笼。 

 塔中，每一阶皆是一枚“绝望之零”，那并非普通数值之“0”，而是能将一个宇宙存在性彻底抹除、连概念、记忆、时间因果一并湮灭的灭世零点。它们如死星般滚落，从高维递降至现实，每降一层，便有无数宇宙在虚空中扭曲崩解，化作飞灰梦屑。 

 “零！零！零零零零零！给我化作一个无限嵌套的空集！”张九龄癫狂长笑，指尖如烂肉枯枝，疯狂颤抖，他的意识早已崩散，化为数百万道疯癫公式，连自己都不再承认身为“人”的存在，只剩一团病变虚数中的恶念幽灵。 

 绝望之零如灰烬陨雨，自九天之外沉坠而下，每落下一枚，便是一层寂灭的回音在虚空中震荡，东方惊云四周的虚空如玻璃般炸裂，无数规则顺序、时间轴线、存在链条被抹消、塌缩、扭曲、湮灭。 

 虚空炼狱在这些绝望零点的冲击下，早已不存，四面八方化作一片无形寂灭死域，连声音、概念、乃至“空间本身”都无法定义，只余病诅与死零纷飞，亿万公式字符纷纷脱落成腐败尘埃。 

 “给我，死在绝对零界里啊！！”张九龄脑壳剧烈蠕动，虚数虫潮冲出脑沟，在虚空中化作数万条咒缚锁链，锁住东方惊云那濒死却不倒的残躯，将他扯入那指数塔构建的寂灭深渊。 

 ——无数个灭世零点，如死亡星辰般降临，誓要将东方惊云连同他残留的概念、因果、过往、生灭轨迹，彻底抹除，成为连存在过都不可证伪的“虚无证词”。 

 东方惊云浑身血肉撕裂，骨骼暴露如焦枯枯枝，被那无尽绝望之零砸得肉体破碎，存在结构支离，连灵魂的轮廓都开始被灭世零点侵蚀剥离。那一枚枚零宛如死星陨落，将他的过往、生灭、因果、血脉、姓名，统统一一抹去。 

 虚空中，只余病诅尘屑乱飞，连“他曾存在过”这件事都逐渐从剧场内被删除。 

 就在这毁灭之极、存在崩散的刹那，东方惊云残存的意识深处，忽然响起一道古老、苍凉、血腥至极的声音，仿佛千万死刑者在绞刑架、剐刑台、凌迟案上垂死挣扎之际的哀嚎，又像古代暴君登基祭天、血洗反叛者尸山血海中的狂笑。 

 “黥面烙魂九幽罪纹诏，起。” 

 嗡——！ 

 虚空剧烈一震，亿万湮灭公式刚要彻底落定之际，东方惊云浑身破碎血骨上，忽然自内而外，浮现出一道道幽黑猩红交缠的古代刑律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