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墓穴

黎明前的杭州郊外,雾气像乳白色的绸缎缠绕在山林间。林昭蹲在溪边,往水壶里灌着清水,冰凉的溪水让她打了个寒颤。三天跋涉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鲁王宫所在的山区。

 "给。"

 一块压缩饼干递到眼前。林昭抬头,看到吴邪蹲在她身边,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

 "谢谢。"她接过饼干,发现是90年代特有的那种硬得像砖头的军粮。

 吴邪压低声音:"别太在意三叔的态度。他一遇到重要行动就这样,连我都经常挨骂。"

 林昭勉强笑了笑。自从出发以来,吴三省对她的审视越来越明显,几乎每个决定都要反复盘问她的依据。而黑瞎子则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墨镜后的目光从未松懈。

 只有张起灵的态度难以捉摸——他走在队伍最前方开路,却总能在林昭需要帮助时恰好出现。昨晚扎营时,她亲眼看到他无声地拧断了一条靠近她睡袋的毒蛇的脖子。

 "准备出发!"吴三省的声音从营地传来,"五分钟后动身。"

 林昭匆忙塞了几口水,跟着吴邪回到临时营地。黑瞎子正在检查装备,张起灵已经背好行囊站在一旁,连衫帽下的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峦。

 "最后确认路线。"吴三省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指向一个红圈,"鲁王宫入口应该在这片崖壁下,被藤蔓覆盖着。"

 林昭凑近查看,心跳突然加速——这地图与她记忆中的原着描写有出入。在书中,吴邪他们是从一个盗洞进入的,而现在,吴三省似乎要带他们走正门。

 "有问题?"吴三省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表情。

 "没...没有。"林昭摇头,暗自警惕。提前四年行动意味着墓穴未被充分探索,许多机关可能完好无损,她的"先知"优势将大打折扣。

 穿过最后一片密林,陡峭的崖壁赫然出现在眼前。茂密的藤蔓如绿色瀑布垂挂而下,在晨风中微微摇曳。

 "就是这里。"吴三省拨开藤蔓,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约一人高,两侧刻着已经模糊的兽面纹。

 张起灵率先弯腰进入,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林昭跟在吴邪身后,潮湿的墓道空气立刻包围了她,带着泥土和陈腐的奇特气味。

 "小心脚下。"吴邪回头提醒,"地面很滑。"

 林昭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手腕上的青铜手环。自从进入墓道,手环就隐隐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前行约百米,墓道突然开阔,变成一个拱形厅堂。四壁刻满浮雕,描绘着古老的祭祀场景。中央立着两排石俑,手持各种兵器,面目狰狞。

 "停。"林昭突然出声,记忆中的情节清晰浮现,"这些石俑有机关,触动会发射毒箭。"

 吴三省挑眉:"你怎么知道?"

 "看地面。"林昭指向石俑间几乎不可见的细线,"有绊索。"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眼力不错啊,小姑娘。"

 张起灵已经蹲下身检查,微微点头确认了她的说法。

 "绕过去。"吴三省做了个手势,"别碰任何东西。"

 他们贴着墙壁小心前行。林昭的心脏狂跳不止——第一个危机顺利避开了,但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穿过石俑阵,前方出现三条岔路。按照原着,左边是死路,中间通往陪葬坑,右边才是主墓室方向。但当她正要开口,却发现三条通道的排列与她记忆中的完全相反。

 "走哪边?"吴三省锐利的目光投向她,明显是在测试。

 林昭的额头渗出冷汗。她不可能记错,唯一的解释是——这不是书中描写的那个入口。

 "我...我不确定。"她老实承认,"结构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吴三省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所以你的'预知'能力时灵时不灵?"

 "三叔!"吴邪插话,"墓穴结构复杂,记错很正常。"

 张起灵突然走向右侧通道,蹲下摸了摸地面:"有人走过。痕迹很旧。"

 这出乎林昭的预料——原着中右侧才是正确路径,但现在张起灵却说有人走过?难道四年间已经有人来过?

 "那就走这边。"吴三省下了决定,"小哥打头,黑瞎子断后。林小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跟紧小邪。"

 通道逐渐向下倾斜,空气越来越浑浊。林昭的手电筒照出墙壁上奇怪的暗红色痕迹,像是什么液体干涸后的残留。

 "别碰墙壁。"她突然想起什么,"那些是——"

 "尸蜡。"张起灵头也不回地接话,"人油渗入石缝形成的。"

 吴邪脸色发青:"什么人会...天啊。"

 林昭胃部一阵翻腾。原着中没提到这段通道有尸蜡,又是一个不同之处。

 前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张起灵猛地抬手示意停下。林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邪一把拉到身后。

 "怎么了?"她小声问。

 张起灵的手电照向地面——一块石板微微下陷,他刚才踩到了机关。

 "后退。"他声音紧绷,"慢一点。"

 众人缓缓后撤。突然,两侧墙壁发出"咯咯"的怪响,数十个小孔露了出来。

 "跑!"黑瞎子大吼。

 他们拼命往回冲,身后传来"嗖嗖"的破空声。林昭感到一阵风擦过耳际,紧接着右肩一阵刺痛——一支青铜小箭钉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昭!"吴邪转身扶住她。

 "别停!"她咬牙忍痛,"箭上可能有毒!"

 张起灵折返回来,一把抱起林昭继续狂奔。他的手臂像铁箍般稳固,身上有淡淡的冷香,奇异地中和了墓道的腐朽气息。

 直到退回岔路口,机关才停止。张起灵轻轻放下林昭,吴邪立刻凑过来检查伤口。

 "还好,只是擦破皮。"他松了口气,"箭头上没毒。"

 林昭这才注意到张起灵还扶着她的手臂,他的手指冰凉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谢谢。"她低声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张起灵只是微微点头,但没立即松手。他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肩膀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看来你的记忆并不完全可靠。"吴三省冷冷地说,"差点害死大家。"

 林昭羞愧地低头。她确实大意了,以为一切都会按书中发展。现在的鲁王宫比她知道的更原始、更危险。

 "三叔,这不能怪她。"吴邪拿出急救包给林昭包扎,"谁知道会有机关。"

 黑瞎子检查着那支青铜箭:"做工精细,战国时期的工艺。这鲁殇王挺下本钱啊。"

 "走左边。"张起灵突然说,"中间和右边都危险。"

 吴三省沉思片刻,点头同意。这次他们更加谨慎,张起灵几乎每一步都要先试探地面。

 左岔路蜿蜒向上,空气反而清新了些。林昭的肩膀隐隐作痛,但更让她不安的是越来越强烈的违和感——这个鲁王宫与她记忆中的差异越来越大。

 "前面有水声。"吴邪竖起耳朵。

 果然,转过一个弯,一条地下河横亘在前。河面不宽,但水流湍急,黑漆漆的水看不出深浅。一座石桥跨过河流,桥面雕刻着狰狞的鬼面。

 "等等。"林昭突然想起关键情节,"不能走桥!下面是尸蟞巢穴!"

 所有人立刻停下。吴三省挑眉:"又是你的'预知'?"

 "看桥墩。"林昭指向水面附近,"那些不是石头,是尸骨堆。"

 张起灵的手电照过去,果然看到无数白骨堆砌成桥基,其中还有些新鲜的、挂着腐肉的残肢。

 "最近有人来过。"黑瞎子眯起眼,"而且没回去。"

 吴邪脸色发白:"那我们怎么过河?"

 "游过去。"张起灵已经开始脱外套,"水流急,但距离短。"

 林昭盯着黑黢黢的水面,浑身发冷。原着中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根本不需要渡河。这水里会有什么?

 "我...我不会游泳。"她小声承认。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吴三省:"我带她。"

 没等回应,他已经走到林昭面前,递过一条绳索:"绑在腰上。别怕。"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林昭莫名感到一丝安抚。她乖乖系好绳子,下一刻就被张起灵打横抱起。

 "吸气。"他在她耳边低语,然后纵身跃入水中。

 刺骨的河水瞬间包围了林昭。她紧闭双眼,死死抓住张起灵的肩膀。水流冲击着他们,几次险些撞上突出的岩石,但张起灵像条鱼一样灵活地避开所有障碍。

 突然,有什么东西擦过林昭的小腿——滑腻、冰冷,绝对不是水草。她惊恐地睁眼,透过浑浊的水看到无数苍白的小手向他们伸来。

 尸蟞!这些食肉水生昆虫竟然不在巢穴里,而是在河中游荡!

 她拼命指向水下,张起灵立刻会意,加速向对岸游去。更多的尸蟞聚集过来,有几只已经爬上林昭的裤腿。就在它们即将咬下的瞬间,张起灵猛地一蹬,两人冲出水面。

 吴邪和黑瞎子已经上岸,急忙把他们拉上来。张起灵迅速检查林昭的腿部——还好,只有几处轻微擦伤。

 "见鬼,尸蟞怎么在水里?"黑瞎子拍打着爬到他胳膊上的一只。

 "巢穴被破坏了。"张起灵拧干衣服,"最近有人惊动了它们。"

 林昭剧烈咳嗽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是裘德考的人!"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裘德考公司在原着中确实来探索过鲁王宫,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她不该知道这个名字。

 果然,吴三省的眼神瞬间锐利:"裘德考?那个美国收藏家?你怎么会知道他?"

 "我...我听父亲提过。"林昭结结巴巴地编造,"他说裘德考对中国古墓很感兴趣。"

 吴三省显然不信,但眼下情况紧急,他暂时放过了这个话题:"继续前进,保持警惕。"

 拧干衣服后,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甬道前行。林昭走在中间,发现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贴近她身后,像道无声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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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甬道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上面铸满了诡异的符文——与林昭手环上的纹路惊人地相似。更令人不安的是,门已经被炸开了一个缺口,新鲜的炸药痕迹清晰可见。

 "有人捷足先登。"黑瞎子检查着缺口,"不超过一周。"

 吴三省脸色阴沉:"进去看看。"

 穿过青铜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中央矗立着一棵枝桠狰狞的青铜树,足有十米高。树上挂满了各种青铜器,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

 但与原着描述不同的是,这棵青铜树看起来更新、更完整,表面的纹路清晰可见,没有任何破损。而且,它周围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复杂的阵法,用某种暗红色颜料绘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不是普通的墓葬..."吴邪喃喃道,"是祭祀场所。"

 林昭的手腕突然剧痛——青铜手环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皮肤。她痛苦地弯下腰,却被张起灵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眼神在看到手环的变化后变得异常锐利:"别靠近树。"

 但为时已晚。吴三省已经迈入阵法范围,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双眼凸出,跪倒在地。

 "三叔!"吴邪想冲过去,被黑瞎子死死拉住。

 青铜树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挂在上面的器皿无风自动,互相碰撞发出诡异的声响。阵法中的暗红色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像血管一样蠕动。

 林昭的头突然炸裂般疼痛,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穿着古装的人们跪拜青铜树、活人被拖向树根作为祭品、一个与张起灵长相相似的男子将某样东西埋入树下...

 "啊!"她抱住头跪倒在地,青铜手环发出刺目的青光。

 张起灵立刻将她拦腰抱起,迅速后退。与此同时,青铜树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

 "退出去!"黑瞎子拖着挣扎的吴邪往后撤,"那东西在激活!"

 吴三省仍然跪在阵法中央,面容扭曲却露出诡异的微笑,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古语。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小虫在爬行。

 林昭在剧痛中勉强抬头,看到张起灵的下颌线绷得死紧。他一手抱着她,另一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

 "张起灵,不要!"她隐约记得这个场景——在原着中,他用血暂时镇压了青铜树的力量。

 但这次不一样。当张起灵的血滴落在阵法边缘时,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动,青铜树发出的嗡鸣变成了刺耳的尖啸。挂在树上的器皿一个接一个爆裂,碎片四溅。

 "它在反抗!"黑瞎子大喊,"小哥的血不起作用了!"

 林昭感到手腕上的青铜手环越来越烫,青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洞窟。在剧痛和混乱中,一个清晰的念头浮现:这不是原着中的青铜树,它比书中描写的更强大、更完整,而且...它认识张起灵的血。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对林昭的手环产生了某种共鸣。

 张起灵也注意到了这点,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在又一波剧烈震动中,他低头在林昭耳边说了穿越以来的第一句长话:

 "无论发生什么,别摘手环。"

 下一刻,洞窟顶部开始崩塌,巨大的石块雨点般砸下。黑瞎子拽着吴邪退向甬道,而吴三省仍然跪在青铜树前,已经不再挣扎,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

 "三叔!"吴邪的喊声淹没在崩塌的轰鸣中。

 张起灵抱着林昭冲向出口,但一块坠石砸在他们面前,封死了去路。烟尘弥漫中,林昭看到青铜树下的地面开始裂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而吴三省,正被无形的力量拖向那个深渊...

 杭州的梅雨季节闷热得让人窒息。林昭坐在西泠印社旁的小茶馆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肩的绷带——鲁王宫那支青铜箭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每到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窗外,西湖水面上笼着一层薄雾,游船像剪影般在朦胧中穿行。桌上摊开的《杭州日报》已经翻到国际版,林昭的目光又一次扫过那些外国新闻——她在寻找一个名字,一个在1999年应该还未出现在吴邪生活中的名字。

 阿宁。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吴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昭下意识合上报纸,却被他抢先一步按住了手腕。

 "国际新闻?"吴邪挑了挑眉,在她对面坐下,"没想到你对这个感兴趣。"

 他的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原本阳光的笑容现在总是带着一丝勉强。鲁王宫回来后,吴邪像是突然长大了几岁——那个无忧无虑的古玩店小老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时常陷入沉思的年轻人。

 "随便看看。"林昭将报纸推到一边,"你那边有消息吗?"

 吴邪摇摇头,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杯边缘。不需要明说,他们都清楚在问什么——吴三省的下落。青铜树下的地缝吞噬了那个精明的盗墓世家掌舵人,而张起灵在混乱中也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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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呢?"林昭换了个话题。

 "去北边了,说是查点事情。"吴邪叹了口气,"他把三叔留下的资料都给了我,让我先研究着。"

 服务员送上两碗藕粉,吴邪机械地搅动着,眼神飘向远方:"林昭,你说...三叔他真的..."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林昭打断他,语气比她想象的更坚定,"你三叔是什么人?九条命的狐狸精转世。"

 这话让吴邪的嘴角微微上扬:"你说话越来越像杭州本地人了。"

 "近墨者黑。"林昭舀了一勺藕粉,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其实不确定吴三省是否还活着——原着中这位老狐狸总是死而复生,但现在剧情已经因她的介入而面目全非。

 "对了,"吴邪突然压低声音,"你让我留意的事有眉目了。最近确实有一批外国考古学家在西沙群岛活动,领队的是个华裔女性。"

 林昭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阿宁!果然来了,比她预计的还要早。

 "怎么了?"吴邪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烫到了。"林昭勉强笑笑,"能查到具体信息吗?"

 "王盟有个同学在海关工作,我托他帮忙留意。"吴邪凑近一些,声音压得更低,"你认识这些人?"

 林昭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算认识,但...他们很危险。尤其是那个女领队。"

 吴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是你的'预知'能力?"

 自从鲁王宫回来后,吴邪对林昭的"特殊知识"接受度出奇地高。或许是因为亲眼见证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又或许是他单纯地需要相信些什么。

 "算是吧。"林昭含糊地回答,"总之别主动接触他们,等他们来找你。"

 "找我?"吴邪瞪大眼睛,"为什么是我?"

 "因为..."林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能直接说因为你是主角,阿宁会利用你去西沙海底墓,"因为你三叔的关系网。他们如果对中国古墓感兴趣,迟早会找到吴家。"

 吴邪看起来将信将疑,但没再追问。雨丝开始飘落,打在茶馆的瓦檐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两人沉默地吃完藕粉,吴邪突然提议:"要不要去我店里看看?三叔留下的东西里有几件挺有意思的。"

 吴山居比林昭想象中要小,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门楣上挂着风铃,柜台擦得一尘不染,博古架上摆着各式真假难辨的古玩。后间是个小书房,现在堆满了吴三省留下的资料和地图。

 "这些都是三叔的宝贝。"吴邪轻抚过一摞发黄的笔记本,"从小我就看他写写画画,从不让我碰。"

 林昭随手拿起一本翻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古墓结构和机关图解,有些页边还标注着奇怪的符号。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上面画着一个青铜铃铛的草图,旁边写着"西沙,1995"。

 "这是..."

 "三叔五年前去西沙时画的。"吴邪凑过来看,"他说是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但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林昭的心跳加速——这正是海底墓的线索!原着中吴三省早就探索过西沙海底墓,并从中带出了关键物品。看来即使在这个被改变的时间线里,这点依然没变。

 "你肩膀还疼吗?"吴邪突然问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哦,好多了。"林昭下意识摸了摸伤处,"就是下雨天有点酸。"

 吴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试试这个。三叔以前下墓受伤就用它,效果不错。"

 他走近几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我帮你换药?"

 林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纯粹的善意。在鲁王宫的那几天,他们早就见过了彼此最狼狈的样子。